，她就好痛苦。

        痛苦到整个五脏六腑都在泪。

        所以，趁还没形成像血缘那样深刻，强行分开会让人鲜血淋漓的牵绊前，赶紧分开吧，她已经承受不起第二次的剔骨削肉。

        他们不会是彼此需要的天生一对。

        郎文嘉怔怔看着她许久，再开口时的语气，心碎、恳切、近似哀求：

        “星星，你为什么哭？请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李牧星摇摇，无声拒绝他，转向章医生的车走去。

        “李牧星，你这一走，我们就真的是分手了。”

        后传来压着怒气的嗓音。

        她没停下脚步。

        下山之后，前往市区的那段长路，一直只有他们的车。

        章医生紧握方向盘，脖子僵，直视前方，连眼角余光都不敢瞟去副驾驶位。

        他一开始接到李牧星的电话，什么都没察觉，还想开口拒绝，是边的赵小洋一口答应下来，态度很强，坚持他得去。

        “李医生的声音都快哭了，你没听出吗？”

        赵小洋是对的，他现在也很庆幸自己有来，虽然车内气氛很压抑，让他连呼都不敢大声。

        副驾驶位的人上了车，就一直偏望向窗外，形轮廓隐在黑暗。

        车驶进隧，副驾驶位才传来声音：

        “下个月的东山区巡回义诊，报我的名字上去。”

        “……你确定？那里一去可是要三个月。”

        “嗯。”

        章医生张开口，觉得该劝些什么，却见副驾驶位的车窗缓缓落下。

        风声灌进来，像有一场最小的飓风在车内降临，摧枯拉朽破坏了一切，他们飞速前行，仿佛穿梭在一場正坍縮的壮丽日落中

        发丝飞舞，李牧星的脸旋亮旋灭，看得不真切，只能看清一串时断时连的雨，盈盈闪烁，风干在金茫茫的世界里。

        等她再回到斐城，冬季已经过去。

        深夜的小区空，野猫也不见踪影，埋着小问号的那棵香橼树已在生出新芽。

        李牧星打开自己的家门，里面寂静冷清，就算把灯都开满，也毫无一点生气。

        走进卧室，她握紧窗帘，伫立许久，才敢拉开一点。

        真的记得许多事，完全没有一点偏移，目光定定扫向那个位置。

        那两面落地窗，像两幅被撤下的巨型广告牌，黑得空空。

        李牧星的心也是空空的。

        床柜上，白色私人手机放置在那儿，她故意不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