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视线逐渐模糊，水晶灯的光芒碎裂成无数晃动的光斑。父亲的声音，妹妹偶尔轻柔的回应，都变成了遥远而嘈杂的背景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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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间，她看到任城的脸被一种毫不掩饰的嫌恶替代。

        那眼神里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但很快被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施舍意味的关怀取代。随即他拿起醒酒，亲自往任佐荫空了的杯子里又倒了小半杯红酒。

        那人微微俯，动作轻柔，将任佐荫的半扶半抱起来。她全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妹妹那看似纤细的手臂上。

        又一杯。

        她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灌着自己。

        “佑箐拿了这么大的奖，你也该高兴点。来，陪爸爸喝一杯。”

        一杯。

        还有什么声音？她听不太清，可是――

        任佑箐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猛地站起，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收拾干净，把她弄回房间去，别让她在这丢人现眼。”

        “姐……姐姐？”

        凭什么？

        我们是姐妹？

        我不想要。

        我不喜欢。

        她闻到任佐荫上那熟悉的香气，却让她胃里翻腾得更厉害。

        放过我，好不好？

        不要，不要。

        她努力聚焦，只看到任佑箐那张在灯光下完美无瑕的脸，正微微向她这边侧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照出自己此刻的狼狈――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嘴被酒染得鲜红，嘴角甚至因为失控而溢出了一点唾。

另一端大女儿的沉默和异样，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杯酒被推到她面前，像一命令。

        任佐荫看着那杯新倒的酒，深红的在杯中微微漾，她扯了扯嘴角。

        试图用酒的混沌来淹没任佑箐那双看似清澈，却深不见底，永远倒映着她狼狈不堪的眼睛。

        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咙。她猛地捂住嘴，不受控制地向前倾，胃里翻腾的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冲口而出。

        我们不该接吻。

        抬起，眼前一片模糊的重影。

        红酒的酸涩和酒的辛辣在口腔里混合，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绕过狼藉的桌面，步履轻盈地走到任佐荫边。

        深红的酒混合着未消化的食物残渣，狼狈地洒在光洁昂贵的白色大理石桌面上，刺鼻的酸腐气味瞬间弥漫开来，打破了晚宴虚假的和谐。

        我是一个自由的人。

        任佐荫也站了起来，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温和的，略带担忧的表情，仿佛对眼前的狼藉和父亲的暴怒视若无睹。

        你为什么要这样怜惜地看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