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梦，醒了便罢。”

        “你怎么受伤了？”她一下子就找到血腥味的来源，轻轻蹙起了峨眉。

        “夫君，大半夜的，不睡觉，在什么呢？”她的声音温和，却让他如芒在背。

        “我噩梦了，起来喝个茶，却把茶杯打破，割伤手了。”他的声音听着很委屈。

        有了两心相悦的日子，他回不去以往两不相干的时光。

        然而，就在他看向她的那一瞬，她睁开了眼。

        他很想知，温汐棠所谓的恶梦，究竟是什么样的梦，可偏偏他没有勇气去问。

        忽然，温汐棠微微蹙眉，鼻尖轻动。

        温汐棠从床边的柜子里取出伤药与干净布巾，动作轻柔，却并未开口。

        这一次，他不能再让她离开。

        她没停下手，只“嗯”了一声，像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魏辞川的声音更加轻了些，“梦见妳不要我了。”

        她感的闻到了血腥气息，打开了床的盖子，步床的床镶了一颗鹅卵大小的夜明珠，夜里就用盖子盖子，打开以后便能照明。

        温汐棠哪里不知他是什么德，无端的，她只觉得好笑，“怎么不药、包扎？”

        “倒不是吵醒，我也恶梦了。”温汐棠声音淡淡，却在魏辞川的心湖投下一颗石，不安的涟漪不断。

        那一刻，他几乎想问出口，“娘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她的温柔，总是带着代价的。

        他双手握紧，指节泛白。

        他的指尖蜷了一下，被药水沁凉刺得颤了颤。

        “布呢？”温汐棠故意问。

        “可是睡不着？”她再问，语气依旧轻柔。

        夜色微明，帐内昏灯未灭。她的眼神恢复清明后，第一眼就锁定了他。

        “我疼，想先看娘子一眼，就不疼了。”这样不要脸的话，他说得倒是很顺口。

        魏辞川静静望着她，这一刻的温情，令他舍不得眨眼。

        魏辞川微垂着眼，语气仍像撒，又带点自嘲：“可梦里你走得很决绝，一句话都没留给我。我追着妳喊，喊得咙都哑了，还是追不上。”

        上一次，她说会嫁给他。结果，却趁着绣娘裁衣之时，顺走了一把剪子，靠那小小利，破开他设下的枷锁，与荣王派出的援军里应外合，从天罗地网中逃之夭夭。

        “却不料，吵醒了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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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什么大伤口，想说就拿布止血，就可以睡了。”

        她直起了他的手左右端详。

        温汐棠终于抬起眼来，与他对视。

        他一紧，没来由地感到心加快。她的语气太柔了，柔得不寻常。那双平静无波的眼，如今却像湖水深漩起暗。

稳。

        她低着，温热的指腹轻轻将破碎的瓷屑剔出，他看得出神，忽而低低出声：“棠棠，我梦了。”

        魏辞川只觉得心脏都快要出口，那是一种无端的不安，让他想要在这个时候，搏得她的怜悯。

        他没问。他怕。

        两人目光交会。他全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