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恋恋不舍地以手指描摹着她清丽的五官。
院门甫一掀开,夙兴已快步而至,脚底生风地引来府中府医。
他把她当作利,当作刀,让她为他卖命,可她分明应该被捧在掌心
爱,但凡魏辞灏对她好一点,他都能退让,可如今,他已经退无可退。
魏辞川未曾转,眼底紧锁着怀中人,低声
促,“月明,快,给她看看。”
如果没有历经她如此乖巧,听话的时期,他也不会这般沈溺。他还可以继续当他的活阎罗。
车轰然驶离,大雪如瀑,覆盖了血色,却无法掩去他心中的哀戚。
“她怎么了?”他伸手探脉,语气虽冷,手却极稳。
他名唤华云开,字月明,盛京曾有盛誉,看杀卫玠,不及云开一眼见月明。
魏辞川打横抱着昏迷不醒的温汐棠,自车上一跃而下,他步履匆急如风,直奔主院寝房。
子也逐渐孤僻寡言,鲜少踏出王府一步。
魏辞灏本
不上她。
皇帝最爱的曹贵妃犯
风,华云开的父亲建议开颅救治。
传说那年灯会,他曾单骑过街,便惹来女子成群围观,一时惊艳盛京,寸步难行,被誉为神医公子云。
是了。
后来一场血案,让这一切灰飞烟灭。
车夫得令,长街纵,
车疾驰,雪势愈发凌厉。
“快,请府医来看看。”
“却之!”那人还未进门,声音就先到了,能唤他一声表字,显然交情匪浅。
华家为医者世家,据传是华佗之后。数代行医于皇室,忠心耿耿,却因一纸医案“开颅救贵妃”,而遭满门抄斩。
他抱着她,像抱着一场随时会碎的梦。府门已现于前方,火盆燃得正旺,像是将地狱铺成一场热闹迎神。
那名医者一灰布长袍,脚步慵懒、语调恹恹,与场中气氛格格不入。他脸上罩着一张漆黑铁面,只
出一双眼睛,漆黑透亮,眉眼极长,神情疏冷中带着几分傲气。
魏辞川凝视着温汐棠苍白如雪的脸,“她记忆混乱,刚才又突发剧痛昏迷。”
魏辞川冒险救人,易容死囚替命,才使云开侥幸逃生。
这样古怪装扮若落旁人上,只怕像极了避世怪人,然而这人却偏偏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风
姿态。
从那之后,华云开上黑铁面,额心雕着避灾貔貅,从医不言笑,从此盛京美人沦为避祸鬼医。
“我要怎么,你才可以放弃你无谓的忠心?他
本
不上你……”魏辞川的声音沙哑,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滴在她的脸
上。
魏家人最是情痴,只是皇帝不爱皇后,所有爱意给了贵妃,哪里肯让贵妃冒险,后来华云开的父亲只得以药温养,正要见效,皇帝却是等不及了,华家男丁锒铛入狱。
额间,声音轻得只余气息:“我是你夫君,是你的却之……是你的川哥哥啊……”他反覆呢喃,也不知是要说服谁。
如今他却愿意以他拥有的一切,换取百姓口中的“伉俪情深”。
那年,华云开的父亲迈上先祖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