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情緒，如雪崩般壓向整個隊伍。

        工作人員搖了搖頭，表情愈發為難：“小姐，我真的理解你們……但系統不認補交。程鎖定之後，每一個變更都必須經過賽委會簽字、重新走三重審，這在決賽階段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們也沒權限直接通。”

        氣氛瞬間繃緊。

        後台另一側，Ninjutsu舞團的隊員們正圍著音響熱，壓、步、互相幫忙貼舞台膠布，空氣里回蕩著鞋底地的節奏聲與輕快的說笑。

        “你們這叫沒辦法？”李經理終於失控，猛地一拍報到桌，“這不是小型地方賽，是全國總決賽！我們團隊改編了全新的舞、帶著十幾人飛來，你現在告訴我回歸一個月前的舊檔？你知不知那套舞我們早就棄用了？！”

        “衛臨！”

        整個休息區像被一塊冰沈沈地砸進水面。人聲未停，但音量已明顯低了一格，所有人的注意力，悄然被引。

        隊員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空氣靜得過分。

        她聲音放緩，卻沒再退讓：“真的很抱歉。”

        李經理像被抽乾了力氣，一屁坐回椅子上，整個人低垂著頭，像突然老了十歲。他喃喃：“舞……排不回去了……”

        她的語氣已經帶著明顯的懇求，聲音里還殘留著一絲最後的理智與冷靜。

        “這不可能啊！我記得提交完還有回執的！”另一個隊員喊出聲，語調幾乎在崩潰邊緣。

        “我們要的舊版，動作細節全變了，隊形本對不上！”小姜緊張得抓住章語茜的手，“我們連音樂都換了！怎麼可能排回去……”

        “可我們現在都練的是新版舞，舊的誰還記得！”另一個團員眼眶已經泛紅，嗓音發顫，“彩排都排好了……主辦方不認我們新舞，是不是直接取消資格了？”

        允詩閱站在他側，感受到周遭逐漸聚焦的目光，深一口氣，迅速上前一步，將語氣盡量溫和地壓下去：“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衝突。但能不能……換個辦法？我們可以提供所有郵件、音頻記錄、還有當時對接人簽字的確認。哪怕現在補交一次，也請你們協調上級理——我們真的，不能舊的版本。”

        允詩閱下意識地轉頭望去。

        “我們第一次提交的初版。”允詩閱輕聲接，語氣極其克制，“你們已經改掉的那一版。”

        “主辦方那邊的參賽資料，是一個多月前的舊檔案。”李經理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我們更新過的曲目、名單、所有改編內容……系統里全都沒有記錄。”

        李經理站在眾人前，停下腳步。他結滾動了一下，似乎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將那句話擠出來：

        衛臨也循聲望去。他原本因焦慮緊繃的神情，在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明顯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難得的驚喜，隨即浮起一抹輕鬆的笑

        “等、等等……你說的那個舊檔案，是……”小傑語調發飄，彷彿還在自我眠。

        一個女孩正笑容燦爛地站在休息區門口。她長相陽光可愛，一雙眼睛亮得像盛水的琉璃，長髮柔順地披在肩頭，角上揚的弧度天然得近乎無害。她上穿著簡單的針織外套與牛仔褲，卻有種不動聲色的明艷。

見。”

        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陰霾中，一清脆甜美的女聲彷彿陽光破霧，清晰地從門口傳來：

        可漸漸地，他們察覺到了什麼。

        最初是小姜突然回頭：“李經理和詩閱好像……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什麼？！”均博猛地站起來，表情像見了鬼，“那……我們幾個月排練的新舞怎麼辦？全白練了？”

        他音量驟然高，引得四周不少目光投來，場館裡的其他隊伍也紛紛側頭張望。

        “出事了。”

        小傑正拎著一瓶礦泉水，聽到這句話，視線也隨之掃過去——李經理面色鐵青，額角青繃起，走路步伐急促，允詩閱緊跟在他後，眼裡彷彿藏著壓不住的驚濤駭浪。

        允詩閱站在一旁，視線掃過那些熟悉的面孔。每一張年輕的臉上，此刻都掛著不敢相信的痛苦。那不是單純的舞台失誤，而是整整三個月汗水與希望的崩裂。

        ——許慧萱。那個傳聞中，衛臨高中時期暗戀過的“班花”。

        話音剛落，空氣像被瞬間抽空，連氣都變得冰冷。

        有人沈默捂臉，有人猛地蹲下抱頭，有人在角落里用力跺腳，彷彿只有體的用力才能對抗那種人窒息的崩塌感。

        一句話，如雷貫耳。

        她想說點什麼，卻發現嚨乾澀，尖像被砂紙刮過，只能死死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