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西装剪裁确，黑色衬衫扣得很规整，衬得他越发矜贵，走进来时引了不少视线。

        她笑着补了一句：

        砰――十环。

        她和合伙人一同迎客，穿着深灰色礼服，妆容致得意，发髻挽得利落，手里拿着一杯香槟，在宾客间从容地周旋。她说话简洁，不多寒暄，但面对每一位来宾，她都能准确地叫出名字，并点到对方关心的业务领域。

        全十环。

        他嘴角没有笑意，语调也不轻浮，可眼里全是毫不掩饰的直白。

        沈纪雯没应声。

        她没说“谢谢”，也没说“我很幸福”。

        “你从小就不是会被人带着走的人。”

        “恭喜。”他递过手中的资料袋，“这是合同初稿，麻烦沈律师过目。”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可沈纪雯知，这份跨境并购、金额在九位数英镑的大额委托，是他为她的开业准备的最好贺礼。

        击位已架好了一把比她手臂还的重枪。她调整好护目镜，对教练比了个手势。

        她打得过瘾，额都渗出了薄汗。正转想让教练换一种枪，就看到沈时安站在后五米开外的地方，双臂抱着，眼神算不得温和。

        第二枪、第三枪……

        开业晚宴不大，只请了合伙人圈子里的熟人、合作的事务所和一分有私交的客。

        但她的眼神清晰而笃定，没有飘。

        “Yes,      Madam.”

        沈纪雯从全副武装地更衣室走出来。发尾束在颈后，脸因为耳罩的关系显得更小，深灰色的紧击服顺着形曲线贴合，手套是磨砂质，腕口收得很紧。

        *四

        “当然了，你需要我时，永远不用担心我不接电话。”

        他垂眸，视线贴着她，缓慢地从下到上，一寸一寸地拆开她，最后在她红的双上停了一秒，才开口：

        沈时安来得比预想中早。

        律所的新门牌刚换上去，沉稳的黑金色，字母锋利整齐。

        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祝福，是母亲的一声“你不用解释”。

但她清楚，女儿一向清醒，不会让自己陷入不堪的境地。

        不见，也许是个稳妥的选择。她不需要提前练习对一个她大概率无法接受的人摆出笑脸，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态度会在女儿幸福的时候动摇她的判断。

        室内击场的光线偏暗，绝佳的隔音将整个城市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靶面移动到另一个方位，她单手从台面弹盒里拈起一发新弹，指尖一推，送进膛室，推栓、锁定、重新瞄准，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她不急着看分数，直接拉栓，空弹壳掉到地上发出清脆金属声。动作间肩背的防护布料微微绷开，力量感和线条一起被勾勒出来。

        沈纪雯提前一小时到场，确认了所有现场细节，灯光、香槟、点心都万无一失，连餐巾纸都印着律所的名字。

        于是欧丽华没有说什么“结婚”、“孩子”之类的老掉牙的话，只是抬起酒杯，语气温柔：

        靶面升起，她上膛、调整呼、瞄准，利落得没有一丝多余。

        “你的人生，没有标准答案，也不需要接受谁检查，只有你开心就好。”

        她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公共场所禁止发情。”

        她轻轻推了他一把，面上没表情，耳尖却微微红了。

        她挑眉：“你不玩？”

        她的目光始终冷静而凌厉，整个VIP室只有一声声沉稳的击发与拉栓间的金属摩声，节奏稳定，丝毫不乱。

        他走近一步，声音带着一丝哑：“等下别换了，就穿这回家，好不好？”

        她低看了看杯中被阳光照亮的酒面，轻轻一笑，举杯与母亲碰了一下。

        对于一家刚挂牌的新律所来说，不仅意

        *三

        最后一发命中靶心，沈纪雯收枪，拇指扣住拉栓将膛内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