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还是的，但天光隐隐透亮，像一块冷色的玻璃。

        她给自己留了四十分钟开车过去，却提前十分钟就坐在了后排。

        沈纪雯醒得比闹钟还早，睁开眼时，天还没有完全亮。她盯着天花板，听见外面偶尔有鸟叫声，隔着树枝落在庭院里的石板上。

        回过神时，面前的咖啡已经有点凉了。

        她今天要去旁听一个跨院的辩护模拟会，导师推荐过，说对实务上的仲裁思考有帮助。

        沈时安离开的第七天，牛津的雨停了。

        可她没放下，也没加糖，只是一口一口把它全喝完，一滴不剩。

        会后有认识她的同学过来打招呼，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旁边的咖啡店坐坐，说最近大家都忙论文，正好换个环境。

        沈纪雯摇了摇，笑得温和：“谢谢，我要去趟市政厅，下午还约了档案室的查阅时间，改天吧。”

        花开得很一般，水也没有换得很勤，有一叶子已经有些发黄，蔫蔫地垂着。

        只剩一盏灯，和一扇没人会再推开的门。

        桌上放着一小瓶插着三支菊的玻璃瓶。

        七点前，她已经洗漱好，换了件深灰色的套衣，牛仔的脚卷得很整齐。

        那一瞬，她手里的笔停了下，眼睫垂得极低，没跟着笑，也没抬，只是顺着笔尖的重量把刚写下的句子划掉，又重新写了行更客观的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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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是个面的借口。她只是绕路去了学校后街的一家小餐馆，菜单上没什么特别的，是她和沈时安曾经来过的地方，地方小，人少，学生们也不常提起这家。

        她没有去市政厅。

        她把勺子放下，端起杯子抿了一点，苦味涩得几乎难以下咽。

        她没有赖床，也没有发呆太久。

在却什么都不剩。

        可等到咖啡送上来时，她还是不自觉地用勺柄拨了拨那叶子，想要把它扶正。花却本立不住，轻轻一晃，连带着花也抖落了一片。

        她点了和往常一样的青酱意面和一杯黑咖啡。等餐时，她把资料摊开在桌上，手里握着笔，眼睛盯着那些案例解析，偶尔停一停，又把线索重新划出来。

        她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挪开了。

        前排有个同学提问时声音有点哑，问到“婚约纠纷与财产争议”时，突然扯到了“婚礼程中当事人知情同意权”的细节，惹得台下几个人小声笑了两声。

        座位很靠后，她把外套搭在膝盖上，指尖捻着衣角，整场辩护过程听得很专注，笔记记得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