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场视频会。”他说，“下午我得进一趟敦。”

        此刻他换好西装，边系着表带边走下楼，西一线未褶，袖扣暗纹细致。

把脚踩在地毯上，撑着额角低低气。

        “你要去吗？”她低喝咖啡，“你不是讨厌那种场合么？”

        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整个庄园重新归于寂静。

        沈纪雯低搅着咖啡，没答应也没拒绝。

        她回答他的话时语调自然，连眉眼的起伏都拿得恰当。只是话讲完后，她盯着杯中咖啡的眼神没有移开，视线悬在那，好几秒才眨了一下。

        “如果你有空，可以一起过去。”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不会太久，最多两个小时。”

        他补了一句：“在朗廷酒店，办得致。人不多，主题也偏冷门。主办方请了敦大学法学院教授，讲跨境收购中的法律路径演变。”

        阳光透过窗帘隙照进庄园，客厅落地钟准时敲响。

        她唯一能的，就是按就班地活着，一个再合格不过的成年人，在一段失衡的关系里，以完美的姿态保持沉默。

        餐厅里一时间只剩下杯碟轻响与窗外风声。

        “但后来想想……”他最终还是开口，“也许你会喜欢。”

        等他回来，以他一贯的温柔又看透一切的姿态问她一句“你还好吗”，她到时候，还是会笑着答：“很好。”

        她点：“路上小心。”

        那样也许就不会有人知，她其实，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沈时安“嗯”了一声，低继续喝咖啡。

        “你是去见那边的基金经理？”

        他没有再看她，将空杯放回碟上，起拿起外套：“我走了，中午不回来。”

        “今天这么早？”她抬眸问。

        像他一贯的方式。让她决定，却早已在每个细节里，把所有后果都准备好了。

        沈时安昨晚深夜才回。

        这一切，是他造的孽。

        没有强求，也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轻描淡写地给了她一个选择。

        如果他再靠近一步，她就会失控；如果他再退远一点，她就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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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答，只看她一眼，低声说：“刚好后天晚上有场酒会，算是并购案的外围交。”

        沈纪雯端坐在餐桌前，穿了件剪裁得的米色衬衫裙，左手搅动咖啡，右手翻看报纸。

        沈纪雯的目光落在并购新闻的副标题上，过了许久，才慢慢地将那一页翻过去。

        她这样的人，从来就不该被卷进这种永远无法见光的关系。他知世俗之力，也知她的洁癖与骄傲，而他仍选择拉她下坠。

        这三天她没有缓过来，只是收拾好了。

        她点了点，说：“我看看那天有没有排课。”

        沈时安感到一阵微弱的无力。

        她动作一顿，抬。

        他在她对面坐下，拿起她手上那份《金时报》，翻了翻，又放下：“敦金城这几天都在传那笔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