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纪雯泡了足足半小时。出来时池边气早已自动升温，巾和披风叠得整整齐齐，热姜茶放在木盘上，边缘浮着两片干橙，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出现。

        那一瞬，热意包围了她。被一温柔而沉稳的力量接住，从冰雪中一点点缓下来，骨都慢慢松开了。

        他已转过去，重新面向冰原与远的灯火，整个人裹在一圈无声的气场里，将屋内光与窗外夜分隔成两个世界。

        今晚没有极光，也没有多余的期待。

        只是站着，等他把电话挂断，才推开门朝他走了两步，轻声唤了一句：“你不冷吗？”

        不远，室内的落地窗透出微光。是他在工作，没关灯。她睁眼望了一眼，没多看，只微微往下沉了些，下巴浸进水里，眉间的那力也终于散了。

        她拿起那杯茶，慢慢饮了一口，肩膀落下来的水珠沿着脊背进巾里，热意还在，脚下踩的是温热的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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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没再说什么，转离开。走进门前时，她回看了一眼。

        沈时安听见声音，转过来。

        “怎么出来了？”他看着她，语气很轻。

        但的每一寸肌肉都放松了，整个人从骨子里缓下来，连心都轻了。

        第五天他们前往极光地，下榻的是一位于南地热平原深的温泉酒店，整片区域被地热与冰雪共同雕刻成两种截然不同的质地。

        她缓缓走进池中。

        是酒店设定好，也或者他提前安排好的。

        他摘下耳机，抬手替她掖了掖围巾下摆，指腹不经意在她颈侧扫过。

        “风大，”他说，“早点进去。”

        她靠在池边，水沿着肩颈动，睫上还有一点没化开的雾。闭着眼，手指浮在水面，轻轻划过，不说话也不思考，只是觉得舒服。

欢在工作中被打断，也不习惯情绪暴。

        大厅内一切温度都恰到好，是从地板与墙自然渗出的热。地热石铺底，空气中混着一丝硫磺与木材香气，而不燥。

        这一切不是她吩咐的。

        她垂眸说：“灯还亮着。”

        风很轻，雪落在池边石上，消得很慢。

        独立别墅区设在最开阔的一侧，背靠原野，错落排布，每栋之间都有半围合的天然地热池。她下车时寒意扑面，刚要说冷，就被接待员引入室内。

        可这一刻，她是真的觉得舒服。

        温泉很好，空气很好，连夜色也温柔得刚刚好。

        她没叫他。

        地势独立，池水半隐在天然火山石之间，池是地热火山岩材质，热气薄雾升起时，整片夜空像是坠入云雾。

        远房屋内光影未暗，沈时安应该还在工作。

        “还有两通电话，十分钟。”

        她的阈值很高，一向不容易觉得舒服。

        沈纪雯换好衣物，进房不久，就看见台外那一池温泉。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