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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高兴的。”

        几个字很轻，语调却不似寻常应付，带着她罕见的一点点松口气的意味。

        “第一次谈成，是不是比你想象的难？”

        她知母亲看出了什么。

        语气轻描淡写。

        沈纪雯没吭声，目光却停顿了一下。

        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执着地要独立完成这一切。

        一种，来自成年人之间，稀有而平等的认可。

        “嗯。”

        “不过看你今天的样子……不像特别高兴。”

        “但你要是想听一句――我觉得你得很好。”

        沈纪雯只应了一声：“知了。”

        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想看看，没有任何支撑时，她能走到哪里。

        早餐吃到一半，晨风从太平山半腰上来，窗帘动了动。

        “快的。”

        沈纪雯顿了下：“没有特别难。”

        她的人生从来不是为了争取父母的肯定，也无需靠成绩换取关怀。她一向知，父母爱她，无条件的，毫无保留。

        “你小时候看小说，喜欢在书页上写判词，连言情的你都给人定罪。”

        “……妈妈。”沈纪雯扶额，有点窘。

        欧丽华忽然开口：

        她放下餐巾，眼神不重，却落得准。

        欧丽华拿起筷子的动作轻了点。

        沈纪雯手指顿了顿，继续低吃早餐。

        “你不一定非得走我走过的那条路。”

        对面，欧丽华慢了半拍才抬眼，目光落在她脸上。

        只是缓缓笑了一下，语气仍是温平：“你不是个需要鼓励的人。”

        而这份认可，从欧丽华口中说出时，几乎已是最高的奖赏。

        “就像穿对了鞋，能走路了。但未必想一直走这条路。”

        沈纪雯神色没动，低盛了碗粥，没打算说太多。

        欧丽华没有再问，只是把碗里的粥喝完，了嘴，说：

“资结构也定下了。”

        欧丽华看着她，眼底的骄傲慢慢浮了出来，却没有说破。

        不过，沈纪雯从不缺这个。

        “我没说你不行，”欧丽华淡淡一笑，“只是想告诉你，人能走到哪里，靠的是能走多久。但想去哪儿，是另一件事。”

        “嗯。”欧丽华像是随口说，“只是，你这种高兴，不像在喜欢的事。”

        那句“你得很好”，在沈纪雯耳里，不像鼓励，倒更像一种认可。

        沈纪雯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