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漫不经心，甚至带着点戏谑，但语尾却压得极轻。

        她边说边转看沈纪雯，一脸八卦地挑了下眉：“你就说是不是帅得有点过分了？”

        沈纪雯搅着杯里的柠檬片：“我记得，你说要待两周。”

        陈君眨了一下眼：“……你说谁？”

        陈君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肯定？”

        中午他们一起吃饭。

        沈纪雯“嗯”了一声，手指着那张布，慢慢收紧。

        餐厅不大，光线柔和，靠窗的位置看得见学校楼的石影投下来，斜斜落在白色桌布边缘。

        只是因为那女人说他“帅得过分了”，她没接话，却下意识低。

        布料被指节折出一隐约的弧。

        陈君盯着他几秒，咬了口面包，笑了：“还会说话的嘛，小时安。”

        沈纪雯回过，轻声说：“别这么叫他。”

        但没等她说什么，沈纪雯先低低一笑。

        她语气极冷静，手却微不可察地抬了下，似是想挡挡阳光。

        沈纪雯轻轻放下杯，垂下眼，把餐布铺平在上。

        “太吵了。”陈君半开玩笑地叹气，“我妈给我排了四个宴，五个饭局，连打牌的茶会都安排上了。”

        “她要输，也只会自己输。”

        沈时安看她一眼，眼神平静：“因为是你。”

        “我靠，上次见你不还单？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你怎么知？”

        两人像是被什么轻轻勒住了口，桌面瞬间安静下来。

        忽然，一清的男声插进来：

        等上菜的空隙，陈君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开口：“暑假我也回去了。”

        陈君看了她一眼，语气缓了一分：“但你不一样，谁不知欧太是什么人？谁敢拿你开口。”

        沈时安没急着回，只垂眼拨了拨盘边的餐叉，片刻后才淡声说：“她不会把姐姐送出去。”

        不是因为他不识相、也不是因为他说了什么越界的话。

        陈君愣了五秒，才回忆起那个短暂出现过的、一直跟着沈纪雯的小男孩。她眼睛睁圆，随即夸张地“哇”了一声，几乎是带着笑地上下扫了沈时安两圈。

        话出口后，他没再继续，只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动作一如既往地慢条斯理。

        是沈时安。他声音不高，语气却格外清楚，没有半点糊。

        “原计划。”陈君撇撇嘴，“但第一周刚过去我就连夜逃回来了。”

        沈纪雯闻言抬眼：“怎么？”

变：

        但沈时安注意到了，她耳尖红了。

        “沈时安。”

        陈君似乎意识到什么，话音停住，没再往下说。

        “阿姨不会的。”

        “没办法，”陈君用戳着柠檬果肉，“你也知，我们这出的孩子，到了年纪，你就是资源。”

        沈纪雯的手顿了一下：“嗯？”

        陈君挑了下眉。

        他站着不动，却像是忽然感到阳光刺眼，抬手极自然地往下拉了拉袖口，又慢慢拧了一下指节。

        沈纪雯一愣，转看了一眼沈时安，随即微微摇：“不是，他是沈时安。”

        沈纪雯扫了她一眼：“你声音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