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安却像是看穿了她的迟疑，语气平静地补了一句：

        “不是你不懂。”

        “我会很乐意。”他轻声说，“真的很荣幸。”

        语气没有强调，也没有期待回应，就像只是把一个选项平稳地放到她面前，让她决定要不要用。

        他坐回原位，看着电脑屏幕，安静了很久。

        她看得很快，第一遍通读不到五分钟，第二遍开始划线笔记。

        他停了一下，小心组织语言，不让这句话听起来像在邀功，也不让它显得过于随意。

        不是他。

        只是，在她真正要依靠的时候，选择了更强的、现成的力量。

        这确实是她直觉不太对劲的地方。

        他语调不轻不重，只认真表达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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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笔回资金被挂在壳公司名下，然后直接转汇至本地，用作债权抵押，会不会有风控问题？”

容，在看一份新收到的欧氏资金调度草稿。最近她经常向母亲的秘书索要这些不太涉及心的文件作为学习的材料。这类企业资金线她在欧氏碰得不算多，这学期开始，她就有意识多补这一块。

        “只是你还没见过他们怎么玩。”

        “你们这笔债写的是循环抵押，但条款没封闭。如果入账和赎回动作在四十八小时内同时进行，银行系统会误判为自买自卖。”

        听他说完，她手指轻轻敲了敲文档边角，沉默了一下，还是将那页文件抽了出来。

        “……很厉害。”

        她迟疑地圈了一行，咬着笔帽，认真判断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问题不在回，而在回购节奏。”

        沈时安指尖敲了一下扶手。

        后来很久很久，他都记得。

        最终还是说了：

        但她那句“很厉害”，会被他记很久。

        沈纪雯盯着文档几秒，衡量着要不要开口。其实这里没什么真格机密，甚至不是最终版本，但毕竟是企业内资料。

        她点。

        她想说点再多的夸奖，却觉得太生疏，最后只是落了句：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不会。”他起凑过来看了一会儿。

        沈时安说不出话来。

        “你以前见过？”

        她抬看了他一眼，嘴动了动，没说话。

        她不是不懂。

        半秒后，微微点了下。

        数据没问题，结构也合理。她盯着那段文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某种“拐得太快”的理逻辑让她隐隐不安。

        “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你觉得我能帮得上，”

        他想了两秒，：“要看壳在哪。英属群岛那种，走主通，风控查得松。在本地就麻烦了，年底审计一碰回购，很可能直接冻结。”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指在“资金回安排”那一页停住，眉逐渐拧起。

        沈纪雯没有上说话。她安静地摩挲着文件边缘，然后，轻轻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听得很清楚。

        沈纪雯没说话，只是将文件慢慢收回，情绪看不出起伏。她知自己这方面的判断能力还差一点，只是没想到，是差在这种实经验上。

        五分钟不到，他指着中间一行字：

        她看着实在纠结，眉心都皱成了川字。对面，沈时安合上了本子，轻声问：“出问题了？”

        “你说的，是挂在香港，再汇到别的地方？”

        她一怔。

        沈时安没有正面回答，过了几秒才说：

        她感叹。

        “你……”她语气轻柔，“你现在到底在看些什么？”

        他点：“以前在新加坡，看过一个几乎一样的。”

        他没指望她当场交出信任。

        “你帮我看一眼行吗？只是初稿，别外传。”

        那句“很厉害”像是一片轻飘飘的羽，落在桌面，却敲在他心里。

        她皱了眉，重新看了那条时间线，脸色微变。

        这个盲点她确实没注意到。逻辑能自洽不代表能走完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