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一点不恼，反而低声问：“你讨厌我吗？”

        “所以你才爱我，时之序。因为我从不糊弄你。”

        江燧看见了，轻轻把她的扭过来，用拇指在她脸颊上去泪水。

        她打开盒子，一枚纯银的戒指静静躺在那里，款式糙朴素，看起来一点都不昂贵。

        “干什么啊江燧，你让我别来那套，结果你自己还玩这套。”她一边说着，一边胡乱抹眼泪。

        她轻轻点了点。

        风从车窗隙里进来，带着夜色里的热气，风干了眼泪，变成透明的疤痕。

        “别哭，时之序。”他低声说。

        “我看过你豆。”

        她咬了咬牙，脸上的肌肉一时都僵了：“……你太变态了，江燧。”

        江燧看着她笑，语气温柔得不像话：“是啊，即使我再爱你，我也会和你吵架。”

        时之序被他说得一雾水，盯着他看：“这你怎么知？”

        “还完大学的助学贷款之后，我就一直在攒钱。本来想着你要是一直在国外，我总得想办法过去找你，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你也行。可能我有点倒霉，原以为终于可以去了，可疫情一来，我都快绝望了。南京也封了城，签证卡住，航班取消……你在世界的另一端，而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账号叫什么？”狡兔还三窟呢，她可不止一个账号。

        “但你不用急着拒绝我。慢慢考虑一下吧，时之序。我们都认真一点，好不好？”

        “角落里的肉桂拿铁。”

        时之序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别开了视线。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无声地落，她伸手去，却越越乱，本控制不住。

        他其实知，要让她不哭，最好的办法就是停止说话。

        “我知。”他太了解她了，“我知你现在不愿意。”

        但他还是要说。

        他顿了顿，压抑着心问：“现在你爱我，对吗？”

        她没有回答，只用力捶了他一下，力不轻，砸在肩膀上钝钝地痛。

        他神色诚恳：“我知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以后也还会有各种矛盾――”

        江燧笑得有些欠欠的，带着几分得意：“打开看看。”

        江燧把那点酸意压了回去，笑了一下：“但后来我又想，你不是那种会因为适合就选一个人的人。你一直都不是。更何况，你也没有那么喜欢成昶。”

        受不了了这恋爱的酸臭味我这边先退下了

        时之序的眼泪又落下一颗，滴在他握着她的手背上。她低声问：

        车窗外还有一整个燥热的岭澜夏天。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燧没躲，反而借力握紧她的手。

        可江燧握着她的手，在掌心缓缓摩挲，眼神而炽烈，牢牢引着她。

        但她认得出来，九年前他送过她一模一样的戒指。那时候他们幼稚而懵懂，爱得用力却笨拙。

        她刚要开口，江燧却抢先说了：

        --

        江燧沉默了一会儿，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因为你不爱我，告诉你对你来说是太大的负担。”

        江燧想伸手搂过她的肩膀，但中间隔着汽车中控，动作变得稽又别扭。时之序刚想笑，腰却被什么的东西硌了一下。她低一摸，掏出来，在昏黄的灯光下仔细一看：是一个戒指盒子。

        时之序整个人都震了一下。那是她最隐秘的小号，连最亲近的朋友都没加过。她确实偶尔会在那里写点不愿意示人的心情，可她从未想过江燧会找到它。

        她愣了一下，随即又气又笑。

        他顿了顿，慢慢凑近一点，低声补了一句：

        他们就这样坐在车里对视着，既没有拥抱，也没有接吻，但心的距离前所未有的接近。

        “没错，我迟早会被你气死，和你吵架吵到想揍飞你。”      时之序哭笑着，声音颤抖，像是终于把心门打开，“你太烦人了，江燧。”

她几乎要承受不住他眼里那种得化不开的情绪。她又想逃了，或者想办法打断他，让他别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