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看看?”
江燧没有回应,也没有采纳这个建议。他把那晚的谈话当作一场偶然的通风口,情绪释放过后,又默默将盖子盖上。
两天后,吴璇竹向他表白。
没有心设计的情境,也没有特别斟酌的措辞,只是某天走在教学楼后
的一段小路上,她忽然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要试着和我在一起吗?”
江燧看着吴璇竹,没说话,表情也没有波动。过了几秒,他点点,说:“好。”
他决心不再爱她,也不恨她。
他要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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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燧注销了关注时之序的Instagram和脸书账号,删掉了自动抓取数据的脚本,甚至把那封被撕碎又拼凑起来的离别信烧成灰烬。
像是想用这些仪式感斩断一切。
只剩下记忆偶尔在脑海里翻,像卡在
咙里的细小鱼刺,刺痛又难以吐出。
几天后,他开始认真地和吴璇竹约会。
江燧所谓认真的标准是:要比当初对时之序好的那种好,还要更好。
他送花、替她早起跑打卡、陪她自习、报名她感兴趣的社团。他记得她所有课程的时间,没课的时候就等在教室外,天冷的时候带着热豆浆和糯米饭团。吴璇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说他“太夸张了吧”。他就笑笑,说:“哪夸张了。”
他努力去爱她,努力得几乎有些用力过猛。每一次别之后,他回到寝室,洗完澡,灯关了,人静下来,情绪却翻涌得厉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和寂寞。
江燧问周卓景这是什么情况,后者给他的诊断是,他有分离焦虑,离开吴璇竹就不能活。
是吗?
他说不上是不是,但他知自己曾经确实很害怕分离:怕时之序不回消息,怕她摔门离开,怕她说分手、拉黑他、永远不出现。
那些时刻,他恐惧得仿佛世界在塌陷,像脚下踩着的全是松动的地砖,轻轻一跺,就会掉进无底深渊。
可他现在不是困在岭澜老街的那个小混混江燧了,他没那么脆弱。
那片狭窄、充满吵架和债务的街区早就离他远去,他和黎慧
好不容易建立的新生活,不会轻易塌陷。
可在新的恋爱里,他居然很孤独。
江燧隐约明白了原因,可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让他拒绝去直面答案。他只能把时间进学业和打工里,用密不透风的日程表抵御那种侵入骨
的空虚。就连吴璇竹都察觉出他的异常,再次劝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他当然知,自己不需要医生。他需要的只是结束这段关系。
江燧提了分手,坦诚地说了理由:
因为和她在一起,所以他不允许自己继续爱时之序;可在不爱她的时候,他又无法忍受分离的孤独。
吴璇竹被这番离谱的言论气得连追问都懒得,当场甩了他两巴掌。清脆的响声惊动了女生宿舍楼下的几对晚归情侣,引来一阵小声的议论。没过几天,计算机系系草候选人和文学院辩论队最佳三辩不到两个月恋爱告的消息,就传遍了校内表白墙和论坛。
她从到尾都无辜,江燧知
这一点。
但爱真是不讲理,不公平,也不总是发生在对的人
上。
江燧一直以为,爱和恨都是选择,是意志,是努力的结果。因为他就是靠这种努力,才能抵抗江涛暴而卑鄙的血,在他
里汩汩
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