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燧站在原地没动，风把他的衣摆得猎猎作响。他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饭店大厅门后，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烦躁、怅然，又有一点说不清的后悔，像水一样卷上来。

        但她突然非常确信，有必要向江燧解释点什么。

        江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隔着一条街，四五米的距离，便利店的招牌灯闪着白蓝交错的冷光，风从路尽来，像一把慢刀。

江燧正拎着一袋东西走出来，旁边还有两个熟面孔的篮球校队男生。他低笑着说了句什么，背对着她，没有看到这边。

        “哦，那不关你的事。以后你可能连刚好看见我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为江燧这时回了。

        她张了口，却突然哑住。

        他从她眼前走过，像一个普通的路人。

        时之序抬起眼，盯着他，“江燧，你非得这样说话吗？”

        短暂的“嘟”声之后，他屏住呼。然后，熟悉的女声机械地响起：

        “那我算什么？”江燧的声音也高了，“被你当成随时能丢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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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几乎就要退回去了。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The      number……”

        这句话像是玩笑，又像是锋利的角。

        “我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时之序有点慌不择言，      “你答应分手的，我没你。”

        江燧低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在家学英语，准备签证，像你那天说的那样――没有时间呢。”

        走到她面前时，他停住，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得近乎克制，又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打量。

        他举着手机没动，直到那一串英文也念完，通话自动挂断，屏幕重新归于黑暗。

        时之序张了张嘴，心乱了一拍。风太大，她也太冷了。好多话在脑子里翻腾着，脚步被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拖着，怎么都迈不过去。

        时之序抿了下，点了点，“嗯，吃饭。”

        她说不出话了。

        “江――”

        时之序别开脸，小声说：“……没关心，只是刚好看见你球包。”

        时之序眼眶红了，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只是僵地转，快步往回走。

        他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而是感知到被目光注视一般，自然地往后扫了一眼。他的视线和她短暂对上，表情停滞了一秒，没想到会在这看到她。

        时之序站在原地没动，像被钉在冷风里。她忽然意识到他们已经开始各自回归正轨了。没有谁非等谁不可，没有谁因为分手而全世界塌掉。

        “真巧啊。      一个人？还是……跟家人吃饭？”      他开口，扫了一眼背后饭店的招牌。

        风又大了一点，时之序缩了缩脖子，低声问：“这么冷还去打球了吗？”

        “我哪样了？”江燧笑了一下，眼神冷淡，“别装得好像我们还熟。”

        时之序皱了一下眉，“也不至于没时间吃饭。”

        “你要走就走吧，真不用特地在街上跟我演这一出。”江燧冷冷地看着她，像是用尽最后一点耐，“我们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江燧慢慢把手机收回兜里，没什么表情。

        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点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按下拨号键。

        气氛有点怪，但又熟悉。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这样，两个人语言上的功夫对决，有意无意地绕开重点，又忍不住彼此试探。

        “哈，没我？”江燧轻嗤一声，嗓音压低，“你说你出国是为了未来，为了前途，我还能说什么？我还能死赖脸不放？”

        江燧看着她，眼里闪了一下，“你关心啊？”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时之序终于朝前走了几步，想喊他的名字。

        “哦。”他点点，“吃饭的时间倒是有的。”

        但这时江燧和边的两个男生说了几句，把手里的袋子进其中一个人怀里，双手插兜，像平常散步一样穿过路，走向她。

        时之序的声音有些发抖：“很早之前我家里就有这个打算了，我一直没答应，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