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衣料上看不分明,但那萦绕不散的铁锈气味,骗不了人。
顺着指引望去,一方墨玉池静卧在昙花丛尽。
那团微弱的荧白色光晕正于她指尖颤动,虽不及他修为的万分之一,却纯净得不半点杂质。
「让我帮你。」
「幽灯反噬罢了。」
他沉默着转,却在她掌心凝聚灵光时驻足。
池面映着不存在的月亮,七盏紫焰莲灯悬在水央。
这般熟稔的照料,仿佛早已重复过千百回,只是她从未得见。
她倏然回首,只见禹衡不知何时已立于三步之外,手中捧着件墨色羽缎斗篷。
他紫瞳中的情绪仍深不可测,动作却行云水。
话音未落,他已俯为她系紧领口。
「徒劳。」他轻声,睫羽在紫焰映照下投出细碎阴影。
「这里……是你常居之所?」
当她的荧白光晕及他手腕时,竟如细雪落进烛火,泛起一缕转瞬即逝的青烟。但他没有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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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时两人的影子在冥玉地面上交叠。
修长手指翻动间,每个绳结都恰到好地保留一寸余地。
「是因为……」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盏引魂灯?」
那不是疼痛,倒像是埋藏于心识深的弦被无声拨动。
驻足花前时,口忽然传来细微震颤。
禹衡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灵力转间已将痕迹封住。
——灯影里,似乎有人始终端坐,在等待某个转。
「判官無家。」他拂去案上殘,「此處……足夠清靜。」
「霜气重了。」
银线绣制的安神符文在领口若隐若现,内衬用的是北冥冰蚕丝,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目光游移间,忽然瞥见他右袖内侧有暗色痕迹渗出。
她望着前方那盏始终不灭的紫焰灯,忽然明白——
这种沉默的陪伴,或许比任何疗愈术法,都更能安抚离的心念。
她目光落在池边石案,那裡倒扣着一只空茶盞,盞口尚存水痕。
低沉的嗓音惊破幻象。
「多……谢。」
斗篷落肩时,那些暗绣的符纹立刻亮起微光,将渗入骨髓的阴寒尽数化解。
没有风,那些火焰却似自有意志,低舞着某种古老韵律,将池水染成动的星河。
某种超越记忆的共鸣正悄然泛起,宛如一盏长明灯穿透重重迷雾,将温光斑映照在意识最幽微的角落。
「子时若难入定,可去静池观莲。」他指向庭院深,「比药物见效。」
「你受伤了?」她抓住他掩的袖口。
颤,花中
转的银辉随之明灭,恍若在应和她的吐纳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