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个子瘦小，挤在人群之中，周围都是乌泱泱的脑袋，而排在她前方的沈妄则高得鹤立鸡群。

        妇人腾出哄孩子的双手，感激不已。

        现在，这里被六局设置为临时救济点，超市内所有的食物和家居日用都被征用，每家每凭借下放的救济卡领取有限的物资。

        妇人有些尴尬。

        这里曾经是花园别墅最近的一家生活超市，住在祁棠家的那段时间，他们经常晚饭后来附近散步，顺便买第二天的饭食材。

        祁棠环住他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从他的气息中感受所剩无几的安宁。

        六局说，这是因为有可怖的病毒正在全球范围内传播。

        雪飘得更大了。

        “不知。”

        两人在渐弱的哭啼声中攀谈起来。

        但好在热心人士不算少，旁边队伍里的一个大叔接过了她手中的重物，用隐晦的白眼表示了对当代冷漠年轻人的德谴责。

        在数日前的某个夜晚，诡谲的阴云遮蔽了天穹，太阳再也没有升起过。

        “怎么是你一个带孩子的女人来领物资啊，你家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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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家解释，这是正常的天文现象，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如初。但只有少数人知，这是怪谈肆之后，由灵异规则引起的天地异象。

        沈妄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婴儿几个月大，裹在襁褓里，超市没开气，孩子的脸颊被寒雪冻得有些发青。

        “还有这么多人？”妇人出了焦急的神色，“这要怎么办？家里粉没有了，孩子都饿了一天了。”

        -

        沈妄托着她的把她抱起来，认真想了想，郑重承诺：“无论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保护好你。”

        一开始，人们人心惶惶，还发生过数起抢劫案件，恶强案。好在不久之后，一个自称六局的神秘组织站了出来，此前民众从未了解过这个组织，但他们却拥有强大的号召力，能够统率警队与军队。

        现在是下午三点钟，但天色漆黑得犹如傍晚，只有天际线可见一缕微光。寒风裹挟着化不开的郁夜色，呜咽着在超市外晃。

        她手中还提着重物，无法哄孩子，眼神有些祈求地看过来，或许有叫沈妄帮忙的意思，但沈妄只是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地看着。

        百鬼夜行预言的三月后。

        黑夜不临，百鬼何行？

        “我发誓。”

        六局对趁机祸乱社会秩序的人渣进行了铁血镇压，并上缴金宁市内的所有物资，进行按时按点发放，保证居民的正常生活需求。

        上班的停班，上学的停学，连公交车都不再运行。人们若非必要，不得出门，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家中。

        应景的啼哭声响起，为寂静而躁动的氛围增添了一抹嘹亮。

        “死了！”妇人哀叹一声，“得病去世了！”

        沈妄站在看不见尽的队伍中，手指勾着一张小小的卡片，正无聊地拨弄着。

        后忽然有人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

        沈妄略略一扫：“还有二十多个人。”

        “年轻人，能不能帮我看看，前面的队伍还有多长啊？”

        他转过，视线向下，才发现那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