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一种巨大的空虚，扑面而来。

        艾利森转，背对我，声音沙哑：「我不能……」

        「加百列。」

        风里，有一熟悉的气味。

        我转问：「我来？还是你动手？」

        我只知，自己一直往下沉。直到，忽然一束白光穿透黑暗，在我眼前炸开。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后，所有天使单膝跪地，山呼：「艾利森少爷，请接下大天使之位！」

        黑暗将我吞没，耳边传来模糊的喊声，像隔着湖水那端的呼唤。

        「临死前，有什么遗言吗？」

        就在他倒下的那一刻，战场上最后一名人类尖叫着跪地，躯燃起黑焰，一个接一个地化为飞灰，消散在风中。

        剑锋骤然刺入，加百列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彻底断气。

        「杀了我吧，哥哥。」我低声说，「这是拉斐尔的命，你替他收回去吧。」

        我终于支撑不住，向前倾倒，跌进黑暗。

        我不再犹豫，狠狠刺入。

        他抬望向我，那双曾经控万象的眼，如今平静如死水。

走到加百列面前，将剑锋缓缓架在他颈侧，声音平静却毫无余地：

        我低下，紧握剑柄，心底空空如也。报仇成功了，但我没有想像中的痛快。

        「快点杀了我！你没听到吗？！」

        既然你不肯动手，那我来。

        我吃痛一声，嘴角泛白，视线模糊中，只看到他冲向我，眼神里写满绝望。

        他的倒，没有光芒、没有奇蹟，连一点神圣的遗留都没有。

        我抬起。

        我不在乎未来，我只要现在，这一刻。

        为拉斐尔报仇。

        艾利森注视着我，语气低沉却果断：「妳下手吧。他死了，谁的手都一样。我去找安琪拉，她在那边。」

        「杀吧。」他语气冷淡，「反正阿兰娜，就算妳回到地球，也改变不了它即将灭亡的事实。妳会一起陪葬的。」

        我心一横，转过剑锋，对准自己口。

        我走向他，将沾血的剑递了出去。

        艾利森剑，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我的声音几近崩溃，眼泪模糊了视线，我举著剑，全颤抖。

        这些声音像利箭刺入我心里。我眼神一黯，厉声喝：

        我转望向艾利森，只见他一剑封，安琪拉倒地不起。

        贝雷克高声喊：「你是唯一能带领我们的人！」

        他站在血泊中，泪满面，低声呢喃：「哥哥……母亲……我替你们报仇了。」

        我收回目光，深一口气，握紧剑柄。

        「阿兰娜！！」艾利森惊叫，猛然转，手一挥，一光束打偏剑锋，剑刺偏了方向，但仍深深贯入我的左。

        他的死，如同他活着时的伪善：彻底而卑贱。

        「……阿兰娜……不要走……」

        声音哀切，但我听不清了。

        我微微一僵，但没再回话。

        拉斐尔，站在不远的雪地里，眼中闪着我最熟悉的光。他上的铠甲已破旧，双手却依旧温柔地朝我伸来。

        我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雪地上，脚下是熟悉的结界纹路。天，是灰白的，风，很冷。

        剑锋穿透白衣，没入心口，鲜血四溅。

        「不准睡……不准妳睡去……阿兰娜！」

        他手指一个方向，我看见安琪拉正发凌乱、狼狈不堪地躲在人类军后方，满脸惊恐。

        艾利森呆住了，没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