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在心里默默回答。
“现在,安心地睡一觉吧。”
因为你今晚会死在这里。
【祂,在帝都。】
还有迦摩罗,她看向不远的红发男人,闹剧结束,尸
也被
理干净了,他环着双臂,好整以暇、不紧不慢地看着她,似乎是在耐心地等待她的反应。
她缓慢地站起,黑发沉郁,面色苍白皎洁,五官秾丽却毫无生气,像一
被抽去灵魂的木偶。
他还穿着宴会厅那套衣服,纹丝不乱,神色轻松,后跟着七八位严阵以待的血戮骑士,还有一小队亚尔林的要
侍卫,亚尔林城主站在侍卫堆的簇拥里,像是一只穿上华服成了
的老鼠。
不消几秒,方才还以为自己前途无比顺畅的城主倒在地上,成了一冰冷的尸
。
记忆点里零散的东西被串联起来。
还有这个房间。
意识逐渐昏沉,眼前的景象出现重影。
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忘记了。
是谁控制了坎吉赛亚,是谁在暗地里造成了这一切?乌迈吗,那个暴君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迦摩罗伸手活动了一下手腕,有些嫌弃地扔下那把沾了亚尔林城主血的月华弓,“我欣赏有野心的人。不过,谁准你用箭对准她的?”
她怔怔看着沾满坎吉赛亚鲜血的双手,穷思竭虑,绞尽脑汁。
弓弦细紧,何况迦摩罗手中还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弓,他轻而易举把弓弦套到了那个矮小的男人脖颈上,对方对上他简直毫无还手之力,手指被勒得血迹斑斑。
她想反驳,想愤怒,想责问,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好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
“哦?之后的北地你想掌权吗?”
“科恩,你在为他难过吗?为什么眼眶哭得这么红?啧,看起来真可怜。”
“……”最后的力气用尽,他彻底地闭上了眼。
是一行字。
今天是拜月祭典的最后一天。
最后的烟花冲上天际,科恩感觉躯前所未有的疲惫、沉重,意识在慢慢出窍,她费力往前迈了一步,倒在了地上。
【有人,在看着你们。】
迦摩罗,现在轮到你掉眼泪了。
她感到有些晕目眩。
科恩在心里说,她都会找到祂,然后杀了祂。
“不敢,只是……呃————”亚尔林城主脸上窃喜的神色没有维持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不过气的狰狞青白。
为什么她在血戮军六年,却没有任何一点关于祂的印象?
随行的血戮骑士灭口的动作十分得心应手,亚尔林城主的边很快
了十几个死不瞑目侍卫的
颅,他们连喊声都未来得及发出,就已经倒地咽气了。
不是谁,不
祂
何
。
他右手边一位侍从举着一把晶莹剔透的月华弓。
科恩想,她抬起,寒气森森、饱蘸血和泪的眼用力与苍穹正中的圆月对视。
不该是这样的。
始作俑者面色不改,好像只是了打开窗
这一毫不重要的举动。
等着吧,无论是谁,无论是人还是鬼神,她不会放过的。
“好了,科恩,你太累了。帝都还有很多很多老朋友等你回家去……一起玩,好好保持力吧。”
迦摩罗手指把玩着那柄弓,神色玩味。
坎吉赛亚死于她手,北地群龙无首,权柄落入皇帝之手,锡金矿开采权归于血戮军,起义军据点被捣毁得干净,死伤惨重,很长一段时间里对帝国起不了任何威胁。
亚尔林城主抬手示意,侍从立即心领神会把月华弓奉呈到迦摩罗面前。
不对,不对。
濡的
尖用力
掉用血写成的字,把那些黏稠,痛苦,充满铁锈味的腥甜全
撕扯着咽下了黑暗的腹肚。
“……”科恩一言不发,远短暂却又足以在北地引起轩然大波的政变似乎与她毫无关联,她只是眼神麻木地盯着手里的沾血匕首。
剧烈的响声在窗外响起,漫天绚烂的金橙色似散开的繁星粉齑,闪烁着打亮屋内的景象。
是谁?帝都为筹帷幄,预事如神,决胜千里之外那个人到底是谁?
(第一卷完)
祂在看吗?
“科恩,你的很好。”帷幕后,迦摩罗慢慢悠地走出。
、由逐渐变得冰冷的血在她掌心勾勒痕迹。
“大人,贼首已经伏诛,日后的北地……”亚尔林城主面色讨好地看着迦摩罗,期待他接下来的应允。
最糟糕的局面还是到来了。
迦摩罗慢慢朝她走来,站在她前。
毕生难忘的烟花秀,亚尔林城主府侧塔楼最中间一栋三楼……
清脆的鼓掌声从重重叠叠的帷幕后传来。
是谁……到底是谁?……
科恩把手心举到眼前,血渍在冷空气里逐渐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