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迩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想说什么,气得冷笑两声:“你自己有病就看别人也这样?”
陈迩挂着眼泪笑了,“可是我本不喜欢你啊,陈拓。”
“又怎么样……”他喃喃着。
“他又不是你真的父亲。”他低看着陈迩,“不要离他那么近。”
她认出来这双鞋。
“他是你爸爸……我真不知你脑子在想什么。”她用力地把陈拓推开,闷闷不乐地坐在床沿。
他被捧着脸,眼神竟不自在起来,微微发颤,但只能看着陈迩,看着她的眉,黑漆漆的眼睛,因为
泪过而格外有存在感的茂密睫
,还有发红的鼻尖和嘴
。
她抬手了
眼睛,雪白指节推了推他光洁的额
,“听我的话,离开明胥吧。”
“笨啊。”她轻声说。
“你的话有什么参考价值。”他反问。
最滥情最随意的人,却永远不会在意他。
如果是更过分的事情呢?
“哭有什么用。”他为她的避而不言感到苦闷,但只是轻轻抬手掉她的眼泪,可紧接着又有新的泪水浸
了他的手指。
可是陈拓说不出来。
“放开。”她狠狠踩了他的鞋尖,低去看又感觉脑袋嗡了一下。
si m i s h u wu. c o m
“你什么?”陈迩迟疑了一下才没好气地问他。
她还是想着让他离开。
他想说出更无私的话,是姐姐也没关系,只要在一起就可以。
“陈迩,跟我走吧。”陈拓轻声说:“我们去迦州,我会给你和现在一样的生活,什么变化都不会有,如果有,那只会是更好的。”
陈拓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看着她对陈权的态度,那样恭顺听话,她也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由男人的碰她的
。
陈迩突然无言,她该如何解释她其实想回到兰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认识慕芷,但慕芷仍然在地球的某个角落正常健康地存在,也从未认识他们这些人,没有重复经历这些事,没有被强制牵扯进荒谬的剧情。
但她走不掉,她只是被困在这里,她学不会用其余人的血来浸礼,所以她只能被干净了雪白骨髓,一次次萎靡。
被欺辱被抛弃的人,最不会求助的人也是他。
像飘着一朵轻轻的热云,陈拓别扭起来,他浅棕的眼珠像是两颗玻璃珠,抬起来怔怔地看她,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都显得天真。
他知自己其实
不到,他永远不会满足于相隔的距离。
“好吧。”她只是嘱咐:“要说话算数。”
“陈迩,你是不是不开心?”
就是因为父子两人的共与相似,所以陈拓才感觉那画面刺眼恶心。
所当然地占据了她的空间。
陈迩泪痕半干的脸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掌心捧着他那张漂亮的脸,“可是我又不会害你。”
她这次终于没忍住,抬手摸了摸他茸茸的发
,他这样一个人,发丝却是细细
的。
“……你是答应了吗?”他问。
她抬去看陈拓,先看到的是他雪白的下巴,往上,被他脸上的表情吓到。
“你对每个人都好的,”他半跪在她的
前,是比她低的姿态,“怎么对我是最坏的?”
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一塌糊涂的人说话是没有可信度的。
陈拓嘴变成平直的一条线。
“……又没到三个月!”陈拓艰难地把自己从那双手里挣脱,站起。
她只是用那双浸了泪水剔透的眼睛静静看着他。
她没法解释这一切,所以她看着陈拓,只是闭眼下
圆的眼泪。
“也不重要。”他的手撑在床沿,把她圈在自己的臂弯里,“别什么
份,我想你待在我
边,跟以前一样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