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

        事实也正是如此，一群魔将被击飞之后，瑾宸、凌仙直接下了杀手。可这一次他们真的跨入了陷阱，仅仅一瞬就被炎波神泉直接吞没，水压轰然而来，夹杂空间法术的攻势，将重力无数倍扩宽，是此地地脉的帮助。

        作为魔界法则承认的主人，重楼在危急时刻，拥有动用全地脉的本事，哪怕消耗是无与比的巨大。他以伤作为诱饵，成功将凌仙与瑾宸埋进了泉眼深。但此刻已是强弩之末的重楼心里，出现了一个和飞蓬所想异曲同工的问题——

        凌仙此前从未和自己交过手，瑾宸却落后挨打了无数次，他真会轻易就被再次镇压吗？这个念一闪而逝，伴随着的是来自脚下的无尽力，重楼来不及反应，脚便被利刃挑断了。

        重重倒下的时候，重楼看见了凶。是一无比轻柔的羽，上面是破灭法则的气息。

        “羽为剑，画地为牢，便得以柔克刚。”有一次与飞蓬切磋时的笑语，蓦地印入重楼耳中。血伴随疼痛染红泉水，他眼角余光瞥过刺入腔、正压迫心脉的羽剑，不得不承认，这确是应对重力的最佳方式。

        可即便绝境，重楼疲惫的眉眼也依旧锋锐，连笑容都分毫不改。他瞧人的目光透着居高临下的意味，盛气凌人的给予评价：“小凤凰，进步不小嘛。”

        “看见没有？”瑾宸对此充耳不闻，只咬死一点，冷笑着扎心：“他可没救你！”

        重楼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不顾被牵动的肉于剑下被划出更深的伤口，只玩味笑：“呵，你平时没这么易怒。”瑾宸脸色立刻青了，他当即了然，角溢出一声哼笑：“那天在温泉，你偷看？”

        “本君是正大光明看！”瑾宸炸了：“魔尊敢来妖界，就该好被发现的准备！”

        重楼嗤笑一声，抱臂靠倒在泉眼里，虽状似狼狈不堪，却不屑于解释什么，更休提求饶。

        “啪！”瑾宸也不回，另一只手拍飞再次冲过来的魔将们，执剑的手无半点犹豫，将剑刃顺势刺得更深，丝毫不顾畔盟友凌仙的言又止。

        “唰！”正在此刻，一暗光无声无息从天而降，是一把匕首，后发而至刺向瑾宸，速度快得惊人。

        瑾宸确实能直取重楼要害，但一旦得了手，便也要被敌人刺中。而且，那匕首上的气息诡谲之极，气息更是多位元老混杂，充盈危险与警告。一念闪过，他终究以己为重，凤凰真火溢在表，蒙上一层火苗甲胄，将这一击挡下，狠狠回击了过去。

        就在这一霎，凌仙也险险避开了同样悄无声息的神术攻击，给予毫无留手的回击。

        “不！”云钰瞪大眼睛，一个鲤鱼打从外围泉眼里起，朝着亲友们直冲了过去，满心都是惊惧。见自家老大冲了，暗所属哪里敢后退？更何况，作为魔王暗中的嫡系，他们也是知晓蚩尤有过一个独子，正是前任魔尊，哪里敢不拼死相救？

        而同时蹦起来的，还有重楼。他脸上不羁的笑容，从匕首与神术出现时，就一下子消弭了。不到一个须臾，重楼便整个人化作一紫金虹光，角度巧妙蹿入了战场。

        “轰！”作为主攻的骄虫毒瘴神匕脱手而出，人往后砸去，被女丑及时接住，夫妻俩一被赤霄、瑶姬搀扶起来，好在所有人都只是轻伤。女更是第一个抬望去，目光似喜似叹：“重楼！”

        在他们面前，一影屹立。重楼右臂齐而断，鲜血涌而出，语气却沉稳坦然：“胡闹！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挡我前面了？全给我站回去！”他说着，眼神飞快扫过了后方，很是无奈：“还有你们几个，这是凑什么热闹呢，从神界跑过来？”

        只是消耗大了些，半点伤势都没有，全让重楼一个人挡了，九天摸摸鼻子，尴尬横生。她伸手拉来懵着的云钰，往前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