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华章笑笑，“包间里太闷了，在外面站了会儿。”她看着秦雨，随口问：“谁打的电话？”

        陈扬舟扬起嘴角，“那当然了。”

        可能是心灵感应，也可能是那视线太过强烈，都快要走到包厢门口，秦雨突然回看了眼，形僵滞，脑子嗡嗡的。

        秦雨点点，低声说：“不好意思啊，我妈非要撮合我们俩，我不知今天是和你们吃饭，是被我妈骗来的。“

        殷华章脸上的笑意僵住，立刻拽着秦雨的胳膊进门，又心虚地朝陈扬舟笑了笑。

        秦雨原本要摇，顿了顿又点。

        嘴里吐出白烟，指间的火星一闪一闪，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神色。

        余下两人见她没跟上来，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自然也发现了走廊上的影。

        她可真是行，他不找她，她还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怎么也出来了？上厕所吗？”

        秦雨心不在焉，被突然撞了下，人踉跄着往后倒去，眼看就要摔倒了，一双有力的手臂扶在她肩上，“小心！”

        他问：“是你男朋友吗？”

        陈扬舟将她的反常全都看在眼里，见状忙递了杯饮料，“怎么？想借酒浇愁？”

        殷华章将信将疑，所幸陈扬舟及时出，拿起车钥匙站起，“我送雨过去吧，等会儿回来接你们。”

        他失望透了吧。

        秦雨见殷华章这么轻易地放人，心里感激，借着他的光出了门。

        又坐了几分钟，陈毅举杯，说了些过年的吉祥话，秦雨犹豫两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面色沉郁，不笑的眸子里似是淬了冰，拧眉掏出烟和打火机。

        见她看来，他慢慢背过，面朝窗口继续抽烟。

        走廊的人影早已消失，她在二楼热闹嘈杂的餐桌间四张望，有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在过上奔跑嬉闹，一个不注意便撞到了她上。

        秦雨一副不多言的模样，接过手机直接进了大衣口袋里，“走吧，进去吧。”

        “就当吃顿饭，别放在心上。”

        秦雨有些不耐烦，“过年能有什么事？事情重要的话自然会再拨过来。”

        她“嗯”了声，没再说话。

        殷华章冷眼看着她，“什么事儿这么晚了找你？”

        秦雨呆愣在原地，世界真的太小了。她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秦雨清楚她不会轻易让她走，摸到兜里的手机，撒谎：“她生病打针，刚刚打电话我没接到，我现在过去。”

        宋清枝自她回来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和你妈吵架了？”

        对上他了然的笑，秦雨脸上顿时烧了起来，羞愧得无地自容。

        不远的厕所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回望去，那个曾经远远见过的男人正和她说些什么，殷华章就站在一旁笑着。

        他笑笑，“我也是来了才知是你，我爸妈只说要给我介绍个女孩子，上次去你家吃饭我找借口躲了过去，过年在家本逃不掉。”

        白皙修长的手间夹着烟，他抬手抽了口，幽暗的黑眸定定地望着她，复杂得难以辨清他的眼神。

        颜明路看着殷华章拍了下秦雨的肩膀，半是不满半是笑。

        秦雨愣愣地坐下，看也不看就拿起杯子喝了口，辛辣的直冲脑门，口腔胃火辣辣的，刺激得她眼眶泛红，龇牙咧嘴的。

        陈扬舟挑了挑眉，“看到你那不情不愿的样子就猜到了。”

        几个大人一听这话出笑容，赶紧松口，“去吧去吧，可得把人安全送到啊。”

        陈扬舟见她一副失魂落魄样，也不怎么动筷，眼里有什么闪了闪，问她：“你怕他误会？”

        秦雨心里好受一些，不过想起刚刚走廊上看到的那双眼睛，心又沉了几分。

        陈扬舟摇摇，把手机递给她，“你电话响了，你又好半天没回来，准备出来看看的。”

        他今天穿了件有些贴的灰色的衣，下是条浅色长，外套脱了，愈发显得肩宽长，是不同于往常的清隽儒雅，但那副神情却是凌厉冷峻。

        “别跟她争，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秦雨又“嗯”了声，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提前离席，她要去找他，这次一定要追上去。

        殷华章不豫，“也不看看谁打的电话，万一有事找你呢？”

        秦雨有些难堪，“很明显吗？”

        唐乐满口答应，“那你赶紧去吧，大过年的生病可不好受。”

        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作祟，她上很快就生出意，拎起包起，“陈叔叔，唐阿姨，我朋友找我有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