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太坏？”她重复。

        但足以让莫拉卡尔明白发生了什么。

        “别躲，稳定灵魂的。”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心上，语气放缓，带着引导的意味，“你的灵魂比之前还震颤，发生了什么？不然以你如今的实力和恢复力，单纯的肉创伤，不至于让你在圣所滞留这么久。”

        她扯了扯嘴角，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表情：“比你能够想象的，可能都要再长上……那么一点。”

，莫拉卡尔保持着手指搭在她腕间的姿势，不经意般开口：“特意用加密传讯把我从无冬城叫来，总不会是因为辉光圣所洛山达的神官们集医术退步，需要我这个半吊子来当外援吧？”

        莫拉卡尔搅动着坩埚，让其中的药剂成分充分而均匀地合。

        黑色的眼眸里没有惊愕，没有同情，甚至没有太多意外。

        很漂亮。

        这一次，莫拉卡尔侧过，正眼看了她几秒钟。

        “有多长？”他问，语气平淡得像在询问下一味材料的剂量。

        辛西娅的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

        莫拉卡尔没有促，只是收回了魔力，转而拿起旁边一杯刚刚调好的散发着微光的药剂递给她。

        “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辛西娅立刻补充，过了这个令人不快的话题，指尖无意识地搓毯子的边缘，“是……我的寿命。它变得非常，非常长。”

        和想象中一样味堪忧，诡异的味让她感觉耳朵都疼了——这次方里的很多东西在辛西娅看来甚至都不应该是能入口的范畴，但确实有效地抚平了她灵魂深那种隐隐的、如同站在悬崖边的眩晕感。

        她放下空杯，了残留苦味的嘴，终于下定了决心。

        莫拉卡尔正准备拿起另一样材料的手停顿在半空，也只有一刹那。

        那些真相早在数年前他就已经得知，而彼时他也曾疑惑过了什么伊维利欧斯启用如此禁忌的技术却只是改变了辛西娅的魔法天赋，而没有进一步去什么。

        他转回，继续着手的工作，用一种谈论无冬城明日天气般的口吻说：“这其实也不算太坏。”

        “什么？”

        原来只是没来得及。

        辛西娅怔住了。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莫拉卡尔调药剂的手没有停顿，好像她只是评论了一句药剂的颜色。

        她沉默下来，视线飘向窗外庭院中那棵在微风中摇曳的、开着细碎白花的珍珠绣线菊，试图寻找着那花丛中藏着的难以启齿的答案。

        他平静地说，语气甚至有一点奇异的幽默感。

        在圣光沐浴下早已无恙，但她神的某种不协调感，那种钟摆无法停歇般的疲惫，才是她无法离开的真正原因。

        想瞒过他不是件容易事，辛西娅暗自叹息。

        她预想过他的各种反应——评估、安、基于竖琴手立场的长远考量——却独独没料到会是这种近乎轻描淡写的“不算太坏”。

        辛西娅接过那杯看起来就很苦的药，脸更皱了，已经看不出半点平日的风韵，像服毒一样屏住呼，一口气灌了下去。

        他转过，面对着她，神情是罕见的、褪去了所有面的坦诚。

        莫

        辛西娅看着他平静无波的侧脸，一种混合着茫然、荒谬和一丝委屈的情绪涌上心。

        辛西娅完全没跟上他的思路。

        没有前缀，没有解释，没有描述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拿起一个装着苦艾粉的小瓶，用药匙确地取量，投入微微沸腾的坩埚中，看着药剂蒸腾起一阵青烟。

        但绝对，绝对特别难喝。

        他没有立刻回答，直到那药剂呈现出一种稳定的银蓝色，他才停下动作。

        “嗯……我复活了一次。”她轻声说。

        “总比我这样，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哪天会突然‘砰’地一声，从内炸开，或者无声无息地湮灭要好。”

        他随即恢复了常态，默不作声地将那些散发着冷冽气息的的元素结晶投入坩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