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虚弱的声音回应了她:“嗯……嘶,好疼……”
不知在黑暗中蜷缩了多久,闻妄雪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她努力笑了下:“要不我们聊聊天吧?不然我怕自己会胡思乱想。”
“大二。”
闻妄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听着。
黑暗中隐约能看到影子的动静。那个女孩似乎试图坐起,却忽然倒一口凉气。
“对不起……”她又重复了一句。
“闻妄雪……真好听。”陶雨轻声念了一遍,“你来商场什么呢?”
她猛地抬起,心
一滞。
闻妄雪抿着,没出声。
“咳……真的没事啦。”女孩轻咳两声,声音依旧发虚,却安她,“我们等着救援就好了,别白费力气了。”
“没事……谢谢你。”女孩轻轻,“我能感觉到,那东西应该
重的。”
“我试着把它搬开!”
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我也会吼回去,跟她吵,然后摔门,自己一个人大哭……”
“怎么说呢……”她慢慢,“其实最开始的原因已经记不太清了,可能是觉得成绩太差,也可能是别的……一开始也没真想辍学。”
闻妄雪咬了咬,缓了几秒,又继续推。然而手掌都快
破
了,钢
却还是纹丝不动。
“后来……看我那副鬼样子,可能也是压力大吧。她会经常骂我,骂得很难听,说我是废物,说她真是白养我了。”
“和教授、朋友吃饭,庆祝项目的结束。”
她的声音更小了些,带着显而易见的窘迫:“已经二十九了。”
她抱紧钢的一端,用尽全力往上抬。
“之前……断断续续辍学了很多年。今年才终于考上大学的。”
“只是后来……也不知为什么,休息着休息着……就不敢回去了。”她轻轻
了口气,“害怕老师点名,害怕同学问,怕一走进教室,大家都会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你……你别动!”闻妄雪连忙,“是不是撞到哪里了?”
是真的,不是幻觉!
“……好。”
“嗯?”闻妄雪轻轻应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哦,是学生啊?”陶雨的声音里带上一丝笑意,“大几了?”
“我叫陶雨。”女孩说,“陶然的陶,下雨的雨。你呢?”
“……好像有东西压住了我的
……”女孩虚弱地说,“我……我动不了。”
无力感将自己吞没。
犹豫片刻,她还是小心地挪动膝盖,朝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点点摸索过去。
“我妈是单亲妈妈。”陶雨继续,“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其实不容易的。小时候我生病,都是她抱着我去急诊室。”
――
“闻妄雪。”
“……你,你还好吗?”闻妄雪声音发紧,几乎是小声祈祷。
她屏住呼,侧耳细听,周围却再次陷入死寂,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自己的幻觉。
忽然,那女孩开口:“这里真的好黑啊……说实话,确实有点可怕。”
“可其实我也知,她骂得没错。我整天
“大二啊,那你应该才二十岁左右吧?真好。”陶雨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然后才小声地接了下去,“其实……我也是大学生。才大一,不过比你大几岁。”
她不甘心,了口气又试了一次,可这次却连那一丝都动不了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
空气安静了一瞬。
她说着,声音开始发颤。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将手探出去,像盲人一样慢慢探路。终于,指尖到一截温热、柔
的
肤。
闻妄雪眼眶一热。
“对不起……”她声音发哑,难堪地垂下,“应该是……应该是刚刚撞到手了。我……我休息一下再试试。”
可那钢沉重如山,她耗尽全力也仅移动了一丝。
有人?
她再往上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我看看。”闻妄雪摸索着往下探去,发现一巨大的钢
几乎将女孩整个小
都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