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无力

        “我被人亲了。”

        闻妄雪眨了眨眼，脑子还迷糊着，一时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她下意识顺着刚才的情形回想，茫然地嘀咕：“我……我没亲你啊……？”

        “不是你，”母亲看着她，平静地纠正dao，“是别人。”

        别人。

        这两个字在闻妄雪脑海里炸开，刚才还因情yu而燥热的shenti瞬间凉透了。

        “……什么时候？”她听见自己问。

        “今晚。”闻夙渊答得很简洁，还ti贴地为她补充了细节，“在chun上。”

        “……谁？”

        “十七，”闻夙渊回答，“一名同族。”

        十七……

        一个她从未听过的名字。一个和母亲一样的，强大、永生的纯血。

        “她……她为什么亲你？”闻妄雪的嗓子像被砂纸磨过，心口窜着火苗。

        闻夙渊沉思片刻，给出了一个在她看来最为合理的推测：

        “不太清楚。”她歪了歪tou，“政治试探？”

        “试探？”闻妄雪重复着这个词，“试探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也可能只是好奇。”母亲补充dao，“年轻的纯血总会因好奇心zuo些突兀的事。”

        好奇？

        “那……那你以前也……”好奇过吗？也这样亲过别人吗？

        可话到了嘴边，又被她ying生生咽了回去。

        看着母亲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刚刚才平息的酸楚又汹涌地堵上了xiong口。闻妄雪挣脱了母亲的怀抱，从她tui上hua了下来。

        闻夙渊本等着少女说点什么，或是发点小脾气，却只见她低着tou，一声不吭。

        她想了想，试图再安抚几句：“接chu2的时长不足一秒，并未涉及任何深入的――”

        “妈妈与谁亲近是妈妈的自由，不不用跟我汇报。”闻妄雪抬起tou，面无表情地打断她，“我累了，要睡觉。”

        说完，她便转过shen，自顾自掀开被子，背对着母亲躺了进去，只留下一个漂亮的后脑勺。

        闻夙渊：……

        而被子里，闻妄雪把脸深深埋进枕tou，心口堵得慌，又酸又胀，连呼xi都不太顺畅。

        她知dao纯血无爱yu，这点亲密chu2碰对她们而言gen本算不得什么。她也明白母亲愿意对她坦诚，她应该欣wei才对。按理说，她不该介意。

        她也确实不介意。

        她只是愤怒。

        竟然有人敢用那种轻佻的方式去冒犯她的神明。

        尽guan母亲或许不以为意，但她认为那就是冒犯。

        母亲提到政治试探。闻妄雪想，妈妈是不是正经历着什么她不知dao的权力斗争？她近来的繁忙，是否也与此有关？

        可她好像什么也zuo不了。

        她无法为母亲挡开挑衅，无法替她惩罚冒犯者，甚至连站在母亲shen边，替她分担一丝一毫烦恼的能力都没有。

        她太弱了。

        而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无比痛苦。

        闻妄雪死死攥着枕tou角，第一次在心底如此清晰地问自己。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再只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