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可以吧，

        “抱歉，今天让你不自在了。”

        申公豹被鹿童远超年龄的成熟反应逗得咯咯直笑，又问他：“那若是暂时让你留在这里，能适应吗？”

        听说申公豹要回来，早就想向七山五岭里的妖族好好炫耀一番的申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招呼了好几支和自己交情深厚的妖族来家里客，还向那些想要拜自己为师但又不太安心的妖们发去了邀请。申公豹一踏进家门就被围了个水不通，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劈盖脸地朝他砸来，那些妖们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还好奇地摸起了申公豹上的衣物和首饰，申公豹勉强从隙间瞥到一脸不自在的鹿童，急忙唤申小豹帮忙带它回寝房。

        鹿童把吃得只剩下几口的饭碗递到申公豹面前。

        “好吃，你要吃点吗？”

        今夜的月亮比平时还要亮，申公豹能很清楚地看到鹿童额前没能收起的小鹿角，他不知鹿童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也没有出声阻拦，只是任由这个矮自己半的鹿族小孩，拽着自己闷向林子深走去。

        “干什么事都得偷偷摸摸的，搞得像我们多上不了台面似的。”

事你就不用了，我自有安排。”无量仙翁不愿再和申公豹客套，甩了甩衣袖便转离开了。

        玉虚乃仙家圣地，明令禁止弟子们带闲杂人等进入，申公豹已经犯了错，虽然没被他人发现，但自然不可能让鹿童在此久留。思来想去，申公豹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将鹿童带回家中，拜托父亲代为照料。

        “倒是你之前带我去的那个什么，我不喜欢。”

        “好吃你就多吃点，不够我再给你盛。”

        父亲申正虽然也是妖族出，可他却和其他妄图反抗仙界的妖族不同，自小便严格教育申公豹和申小豹要努力修行，争取早日进入仙界，成为光宗耀祖的阐教弟子。孩童时期的申公豹不知何为阐教，也不知该如何修行才能成为父亲口中的阐教弟子，他只知向来严厉的父亲只有在提及“阐教弟子”时才会面喜色，而自己若是想要讨父亲欢心，只能成为父亲时刻挂在嘴边的“阐教弟子”。可毫无尽的修炼对于仍是孩童的申公豹来说，实在是太过枯燥无聊，无论是淘气地躲进山谷逃避每日修行，还是因病而无力禅修，申公豹最终得到的只有父亲的毒打。

        申公豹一坐下便向鹿童歉，也开始在心底盘算着要不要将鹿童安排到别借宿。

        申公豹岔开话题，把灵泉水递给鹿童，趁它喝水的时候又帮忙顺了顺背。

        一直折腾到月亮高挂，那帮妖族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太过兴奋的申正破例同客人们喝了不少酒，醉得都走不动了。申公豹送完客人，再把父亲搀回寝房安顿好，这才闲下来去申小豹的寝房看看情况。他刚把门推开一，化作人形的鹿童就从那隙里钻了出来，扯过申公豹的袖口往屋外走去。

        自从进入仙界禅修以来，申公豹也只在正式拜入元始天尊门下那日，才回了一趟家。并非申公豹不想家，只是这么多年，他始终不知该如何与父亲相。

        “师弟明白。”

        因为在回来的路上耽误了些时间，不等申公豹打开静室的门，鹿童就从里面冲了出来，一把抢过申公豹手里的碗，一边走一边低哼哧哼哧地吃了起来，嘴里得鼓的，也要腾出空间来怪申公豹来得太慢太慢。

        “还好吧，只是不熟而已，大家都是妖族，也没什么不自在的。”

        在申公豹记忆里，父亲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自己笑，还是在得知自己成为元始天尊弟子的时候。所以，当申公豹见到父亲笑脸盈盈地迎自己回家的时候，惊讶的神情在他脸上停留了好久都没有消失，直到申小豹兴冲冲地奔过来叫了他一声哥，他这才回过神来。

        “这饭好吃吗？”

        溪水淌的声音比月光还要早一步抵达，直到走到那条小溪旁边，鹿童才松开手。他跑到溪水旁的一块石上坐下，拍了拍自己侧的空地，向申公豹仰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