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恐惧、不安，在那一声爆炸和见到他时也一同引爆。但真正到了需要诉说的时候，反倒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种沉默有很坚固的质量。

        真绘慢慢抬起脸，与他对视，模糊的泪水中，看清他的眼睛。她张了张嘴，一阵目眩神摇。有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从中豁然消逝，只剩下一种晕眩。她的心像坏掉的灯泡般闪烁。

        “……五条、老师。”

        语气甚至带着不确定。

        他“嗯”了一声。

        “五条老师。”

        “是我。”

        “……太美了啊。”真绘喃喃。

        五条知她指的是什么，但他不想搭腔。

        当真美吗？这双眼睛的确能蛊惑很多东西，而美丽必然伴随危险，一分昂贵的代价。

        真绘伸手，五条握住她的手。她的目光痴迷，不加收敛。这种眼神令他很轻的微笑一下。随即，他叹气，说，“很抱歉，找到这里花了一些时间。”

        真绘把自己的手指扣进他掌心，紧扣住，接着分开，要确认此刻的真实。

        他这么熟悉。

        又好虚幻。

        这几天，接连不断一些可怕的噩梦，压抑的哭声在燃烧着藏香的房间中摇曳。不能找回自己。比起被玩弄，疼痛或许让人更自在。

        真绘低低：“我很害怕。”

        “别去想。”他说。

        “……什么？”

        “暂时不要去想。”

        “您知，发生了什么吗？”

        “十之八九吧。”他模糊，“所以努努力吧，不要让注意力分散回那个地方――你的眼泪太多了。”

        “对不起……”

        真绘胡乱脸上的水渍。

        但不去想，如何能够到。

        “老师。”真绘问，“他是谁？”

        不去想的前提是，克制好奇。被囚禁的时间所压抑的情绪，必然会进行反弹。不过，他会回答吗？

        五条的回答很简单：“一个朋友。”

        “他好像有点恨你。不对，说恨不太准确，好像是某种，很复杂的感情。”

        五条无声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