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巴掌
扑通,许桉还以为又是楼上邻居,陈彦最先反应过来,将瓷碗和啤酒放在地上,走进半开的屋内。
许桉紧随其后,尖利的嗓子几乎破了音,“妈!”
“ruxian癌,有转移的风险,建议尽快手术。”
见证过人生百态的救护椅生了锈,一丝寒意侵袭shenti,许桉从不知dao这椅子竟这么凉。
许min华一个人坐这张椅子坐了多少次。
强烈的愧疚裹挟shenti,xiong口的疼痛感愈发强烈,呼xi都成了一种折磨,许桉抽泣地捂住脸,纤弱的肩膀抽动着。
许min华从没有值过夜班,怎么偏偏最近开始夜班,是她没有及时发现不对劲,是她的错。
“进行患癌zhong瘤的bu分切除,虽说是一期,但juti还要看手术之后……”
咕嘟咕嘟,烧开的水面不断翻腾破碎的气泡,guntang的水蒸气逐渐散开,许桉一阵恍惚,接着手忙脚乱地关掉煤气。
带着收拾好的换洗衣物,许桉关严门窗,余光chu1,一个人影正缓缓走来,不用看只听脚步声也知dao是谁,可许桉显然没有寒暄的打算,一心锁着门。
透着幽幽绿光的塑料袋里装的仍旧是啤酒,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整日与酒作伴,她为生计忙碌,他们还是不熟悉的邻居。
所以哪有什么春天,一直都是一潭死水。
沉寂被裂开的塑料袋打破,铝罐gun至脚边,少见的不是玻璃瓶装,许桉捡起啤酒时,男人已经走到面前。
宽松衣袖顺着伸直的动作下hua,莲藕白的手臂上印着交错纵横的抽痕,许桉后知后觉,连忙扯住袖子。
啤酒掉在地上,可许桉无心顾及,低着tou绕过陈彦往前走,男人没有表示,安静的走廊,铁门开合的声音格外清晰。
许桉很瘦,提着大包走路一晃一晃的,好像随时能摔在地上,陈彦盯着中途折返的纤瘦shen影,没有关门。
许桉抬起tou看向面前的陈彦,“你每天只会喝酒吗?”
“除了喝酒,你没有别的事zuo吗?”
“我说的是正经事,不是只会在出租屋看球赛等人送饭。”
“哦,我忘了,你唯一的正经事就是下午去接我。”
预想中的怒骂没有发生,陈彦甚至都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看着她。
许桉咽了咽口水,继续嘲弄dao,“你自己也觉得自己很无用吧,可我不是。”
“我有工作,是教书育人的工作,是比无所事事有价值的工作。”
说着,许桉扔了行李包,lu起袖子,lou出伤痕累累的手臂,“这只是一种发xie方式,没有什么奇怪的。”
“我不像你整天没事zuo,当老师,会有各种压力,总要发xie一下,所以这并不奇怪。”
说着说着,许桉tou颅不再昂扬,自己是多么卑劣,竟想通过贬低他来自圆其说。
可就算她这样挖苦,他也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