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他的那个,葬在深海秘境里的大师兄......
龚常胜仰起脸,任由对方戳弄,贪恋的享受着这一份久违的平静和祥和。
6.
这样重复但足够令人艳羡的日子过了几天,龚常胜依旧睡眠极差。
午夜梦回的时候总能看到大师兄鲜血淋漓的背影,他无声的尖叫着坐起来,满
是
漉漉又冰冷的汗黏在
肤上。睡在
边的东方芜穹只是熟练的一只手揽住他,哄孩子一样拍打后背,他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在这片温存里进入了梦乡。
然后在边的呼
稳定下来之后,慢慢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不动弹。
大师兄睡着了吗?他悄悄的扭去看,又在对方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之后立刻全
僵
。
所幸每次都只是虚惊一场。
东方芜穹安静的睡颜被他尽收眼中,小时候他被捡回去时也曾这么偷偷观察过对方,不过那会多半是还不够信任,觉得这个大师兄太不靠谱的注视。
――那会他还看得见。
天眼心诀的运转已经成为生命的一分,这个视角下的大师兄自然是和曾经用双眼看到不一样的,但只要
边有这个熟悉的人,好像一切就不需要再害怕了。
与此同时,他看着每天都在自动恢复的食物,还有那个已经复原站在原来位置的花瓶,悲哀而又清醒的明白一件事。
――这是不属于他的大师兄,属于另一个“龚常胜”。
他享有的这份安静祥和,是从另一个龚常胜上剥夺而来的。
另一个自己在什么呢?是在焦急的寻找大师兄,还是已经放弃了寻找,任由“玄铭宗大弟子”的
衔紧接着套在自己
上?
――他,真的能够承担起大师兄曾经负担的一切吗?
龚常胜不会撒谎,他清楚地知自己不行,没有大师兄八面玲珑的能力。
所以......
如果温存够了,就老老实实的,把这个大师兄还回去吧。
还给另一个,正在焦急寻找大师兄的自己。
就像是给小时候没吃过糖的自己发一颗糖,满足那份重大的愿望,宴请幼时的自己。
口滞涩,呼
艰难。
龚常胜想,自己应当是舍得的,这本就不属于自己。
在深海秘境外面,还有小云哥哥和印兄在等他,他们会一起想办法重新打开秘境,找回被掩埋在里面的大师兄,他们会很乐意帮助自己。
假如,还能找得回来的话。
那么,为什么,去告诉大师兄离开条件的口齿,却总是挤不出任何一个字呢?
自是因为不舍和贪恋。
但他终究还是去了。
7.
“拥抱啊。”
东方芜穹挑眉,像是并不意外龚常胜会提出这个要求。面前比自己印象中大了不少的小家伙绞着衣角,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的力气,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等待审判似的,大气都不敢出。
他只是笑着举起了手里的东西:“不再多留会吗,胜儿?”
干干净净,本该已经被他吞到肚子里的纸条,被东方芜穹修长的手指夹在指间,慢条斯理的晃了晃,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一瞬间,天崩地裂。
被恐惧和惊诧冲昏的脑并不能支撑语言系统再说出任何一句话,龚常胜泥偶一样僵
地站在原地,嗫嚅着,全
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