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为什么dao歉？”

        “……”少年紧抿住chun，紫水晶一般的双眸依然跃动着愤怒的余烬：“我不应该……当众阻止他，应该相信你有办法。”

        谢厝垂下眼，右手食指和拇指不自然地搓了搓转而nie住自己的衣角喃喃dao：“我被愤怒冲昏了tou。”

        “愤怒？你的愤怒并没有错，孩子。”面容平静的男人瞥了他一眼，随手掸平少年肩tou的皱褶，复又回tou注视着桌上：“愤怒证明你的心还在tiao动，你的良知尚且鲜活；你的愤怒发于同情，同情她……也是同情你自己。”

        谢厝半张着嘴看眼前的男人停下动作，对着木桌上沉寂许久的蝴蝶轻轻chui了chui，那只脆弱的小东西仿佛深眠中被突然唤醒般歪歪斜斜地振翅扑腾了几下，不甚熟练地――最终飞了起来。

        虽然看到过很多次――哪怕他并不希望看到太多次，这种神奇的能力依然让他目眩神迷，而拥有这种能力的男人……

        “那你呢？殷，你也会愤怒吗？”

        ――

        ――你也会愤怒吗？

        已经完全是成年模样的谢厝看着坐在桌边翻阅着笔记本的男人，油灯里活泼的火苗将他的影子泼洒在墙上舞动出与男人本shen形象完全不符的轮廓。

        就像是有什么在燃烧。

        谢厝看不出，嗅不到，只是野兽的直觉常常在他控制不住想要贴近男人之时提醒他小心灼伤。所以他始终待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当一匹被驯化的狼。

        幼年时的画面突兀涌现出来的时候，谢厝正入神地凝视男人略显瘦削的肩背。然后，那个问题打破了这一室静谧。

        “你也会愤怒吗？”话说出口，谢厝快速眨了眨眼，惯于面无表情的脸因局促而愈显僵ying。很奇怪，很奇怪，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近日来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莽撞浮躁的幼年期一般言行总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他感到不安。这种不安就算是男人用那双平静的带着nuan意的眼眸虽然略显诧异但依然温和地回应他之后也并没有消失。

        殷合上本子，食指在它的书脊竖向抹了一dao，淡淡的血迹很快渗入又消失不见。他将它用牛pi纸裹好放在一边，转过shen望向垂眼伫立在不远chu1的青年，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嘴chun已经噙住了柔和的笑――不由自主地、发自内心的、就算是shen心都被压抑到chuan不过气也还是会在看到对方的时候自然而然liulou出来的笑容。

        在zuo出选择之后，殷突然不想再继续勉强自己任何事了。这段关系因为他的心血来chao而开始，再以他的一意孤行而终止也算相得益彰，让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从始至终自己才是最自私偏执的那个……

        “这个时候，也许你可以试着说晚安，然后去睡一觉，用来缓和你的窘迫。”这样说着，殷起shen端着铜壶为青年倒了一杯牛nai，看着对方一语不发地喝完。男人嘴角温run的笑弧随着对方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扩大，在伸手托住那足足比他高了一tou的躯ti时，近乎咀嚼般仔细轻柔地呢喃：“晚安，我的小狼。”

        ―――

        床tou挂着那盏活泼的油灯。这种时候，殷想要让这一切能够更加清晰，清晰到足够长久地占据shen下男人的记忆。

        “这是个梦。”殷双眼专注地凝视男人缓慢开阖的紫眸，轻缓地描绘梦境：“微醺的nuan风轻拂，树上挂着的果实成熟落地又立刻结出新的，泉眼涌出nong1郁的牛ru，”他将铜壶倾斜，温热的ru白色yeti淅淅沥沥淋遍谢厝赤luo的shen躯，那白皙修长而矫健的男ti裹挟馥郁的腥香不设防地仿佛在向他发出邀请，他欣然接受，将自己同样光luo的shenti覆上去：“我们在森林深chu1，在花木、鸟儿、飞虫和狼群的注视下……在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