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疲力竭，靠着沙发背，脑袋无力垂下，清隽的面容，被阴影笼了进去。

        也不怪任知昭攻势太猛，她已经放水了。都怪那辛烈的龙兰，他的脑袋变成了嗡嗡作响的蜂窝，本来就答不上几首，此刻更是彻底完，明明是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词，答案却卡在嘴边，怎么也吐不出来。

        “《我落泪情绪零碎》，周杰――你有想着我自过吗？”

        被她摸过的双，稍稍再往前一点，便可以碰到她。但他偏过，躲开她的指尖，呼变得很沉很沉。

        “不行，不许耍赖哦。”她耐心望着他，像看着个莽撞的孩子，“下一轮吧。”

        死了是不是都要爱他不知，不过因为这份爱，他真的快死了，他也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其实他这样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他完全可以否认，可他不愿撒谎，因为他被妹妹要求不能撒谎。

        “死…..死了都要爱！信乐团！”

        她的手抬起时，有一丝颤抖，指腹轻轻扫过他的嘴，它们很，像他此刻迷朦的双眸一般。漫着酒香的空气中，有千丝万缕的暧昧，在上下沉浮。

        “你既然已经知了，又何必再问呢。”

        “等一下……”任子铮收回手，食指指节上他紧蹙的眉心，“不是……我重问……”

        他像是抢到了生的机会一般，口混乱地起伏着，口中不断喃喃那好不容易被他猜中的歌名不愿松口，然后用力抓住她的双肩。

        歌名就在第一句歌词里，再猜不出来，真的是见鬼了。

        只剩下任知昭一人还在玩这拷问人心的游戏。

        任子铮是打算老实回答问题，少喝酒来着。

        纠缠的四目在那一刻都乱了焦点。他像肌肉记忆般拿起酒杯，想要喝，却被她抓住手腕，夺走了杯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掷。

        不过任知昭还是有些不爽了，先前的轻松全无，急眼了般瞪着他逐渐涣散的双眸。

        歌曲早就进入了下一首，任子铮也早就没在听了。

        “死了都要爱……死了……为什么接二连三地接近我……为什么突然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然而对于他来说，再也没有下一轮了。

        很烈，很辣，刺激他的咙，灼烧他的大脑，就像接下来，她那一连串赤辛辣的问题一般――

        仅仅是现在吗？难不是每天吗？

        歌声唱着关于织网的恶魔，任知昭第三次问他这个问题。

        可是第一个问题就这么炸裂的吗？

        一口接一口，他像个死士一般，一张嘴被焊死了，只进不出，除了喝酒，以及偶尔咬一口青柠解辣，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说。

        “梁静茹，《燕尾蝶》。”

        她没想让任子铮喝这么多的，哪知这小子是真倔啊，比她还能犟，铁了地不认。她怀疑此刻她就算以毒供，他都真有可能选择服毒自尽。

        “你现在想吻我吗？”

        结果他的嘴巴好像漏了，他好像把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并且还笑了出来。

        “《暧昧》，杨丞琳……”

        他觉得这个问题好笑，在心里好笑地想着。

        不过话音刚落，他就自觉哪里不对劲。

        他的双颊很快便因为憋着发了，咙被说不出口的话堵死了。他只能拿起杯子，吞了一口那透明的。

        他一直好奇的问题，在那个飘雪的森林里就该问了。

        “你喜欢我吗？男女之间的那种。”

        ……

        答案同样就在第一句歌词里，但他答不出来。任知昭在撑着脑袋，静静望着他，等着他，等到间奏响起后，才开口。

        爱让人变蠢，酒也是。

        “《可惜没如果》，林俊杰――我和别的男生走得近，让你感到嫉妒吗？”

        她因气急败坏而恍神的瞬间，终于被任子铮抢了个机会。

        错失了一次机会，他没有再被允许第二次机会。

        她向他倾去子，贴得好近，近到可以感知到他的温度，闻到他的酒气。

        “你这是是与否的问题吗？”任知昭愣了一下，接着轻叹了口气，，“只能回答是或不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