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眉目未动，淡淡地说，“我不需走狗。”

        那妖忽而转向溯洄，眼神变得谄媚，声音低了几分，“你是有本事的妖，我看得出来，你也不属于这些人。救我吧，只要你帮我出去，我甘愿效命，为你血祭百人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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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兰心乱如麻，只觉得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之下，裴峋当真能够安然无恙吗？

        “……呵。”

        毕竟是大妖，溯洄的障眼法在他眼前已经失效，又或者说，他并不是看见铃兰，而是闻到了铃兰的气味。

        那妖伸出长满鳞甲的手，抚着栏杆，缓缓开口，充满恶意，“见过！也听过！你瞧那儿！他就是在那儿被抽仙骨、锁琵琶骨的！最后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走了！哈哈哈哈”

        “走吧，去找他。”溯洄拉着铃兰的手，她的手心发凉，失去了温度。

        “可惜了啊，那么正气凛然的人……最后还不是跟我们这些妖一样，成了魔物，被人族鄙弃，他伤过人了吗！哈哈哈！”

        那妖脸色僵住，随即瞪目咆哮起来，猛然扑向铁栏，指着溯洄骂：“你不为妖物却与人族纠缠！妖族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铃兰眉一皱，“你见过我师兄？”

        两人拾级而下，水牢内静得出奇，只听见滴水之声从高石缓缓落下，幽声如鼓。石满是岁月侵蚀的痕迹，符文遍布，光芒时隐时现，如鬼火闪烁。

        他们往深走去，魔瘴越来越深。

        铃兰走得极慢，脚步几不可闻。

        铃兰脸色微变，握紧了掌心。

兰不放，直到铃兰气恼的斥：“还不快放手，没个正形！”

        那妖声音沙哑，带着长久被困的干裂与嘲讽，他站起来，走近铁栏，低低笑出声来，“小丫片子，我认得你。你是那个跟在裴峋那竖子后的小姑娘，怎么跟天狐一族扯上关系了，那厮该不会是因此受刑，报应！哈哈！报应啊！”那妖

        他笑得极大声，笑声在空旷水牢内回不休，如无数怨魂哭号。

        他摇摇指着尽的刑区，铃兰的目光顺着移过去，一滩黑血在那儿，目惊心。

        越往下，寒气愈重，空气中隐隐有妖气盘桓，那是被封印的妖物不甘与怒意混杂而成的气息，呛得她心发紧。

        思过崖的入口，就在水牢第九层深，还没有进入，铃兰便已经感受到里传来的阴冷之气，她不禁哆嗦了起来。

        铃兰一与未发，点了点。

        那妖物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铃兰耳里。

        终于，他们来到第九层水牢深。

        铁栏背后，坐着一披发大妖，半人半兽，背生双角，四肢长甲，双眼赤红，肤泛着微青的鳞光。那气息，即便被压制多年，依旧如海啸般暗藏汹涌。

        他抬，一眼便看见铃兰。

        溯洄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虽然不知那妖物所说真假，她依旧红了眼眶。

        溯洄随手一抬，那妖物瞪大双眼，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显然是中了禁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