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来夜垂眸打量着他的神态，僧人那副秀丽似闺中女郎的眉眼蹙成一团，着实教人觉得有些可爱，只是他心下早已被冰冷的火焰填满，望着这张面孔时便再生不出几分昔日的怜惜，好似曾经属于他的物品被别人用过后一般微妙得令人陌生。

        “救一个无可救药的异教徒的命可不是什么正义。”辛来夜冷酷地回复。

        今日辛来夜态度的转变让他生出些许危机感。但重逢后在烦心中，辛来夜确乎已然变成了这样一个不可理喻的恶人。以至于他连生出的些许不安都是如此孱弱的，不虞现在的辛来夜已比自己更早将耐心彻底耗尽。

        “……我求求你放过我，也给自己一个痛快好吗！过往失足受摩登伽惑是我之过，而今我捐舍尘愆，定心安居，仍有解脱之，而你却在这条……浊恶的路上越走越远。我不与你断俗缘，算我欠你之果，但你能不能有些人，别再来扰我修行了！给自己留一线吧，辛来夜。”

        他更恼怒了。

        “你……与他相识？”烦轻轻从气里挤出这句话，眸光着地，不敢抬直视辛来夜的双眼。

        握在僧人腕间的手炙铁般把他死死钉在原地，不得转圜，那异样的感很快顺着肤攀爬，令他包裹在袈裟中的全都感到不自在。

        听到“玉汝瑕”三字的那一刻，烦脸色煞白，浑止不住颤栗起来，心中只作呕。

        烦少时便一扎在证院，疏于练武，对少林武学没什么见猎心喜的敬重，而今对上辛来夜依旧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否则也不会耐着子，依他见面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永远说不通的理与不欢而散的过程。

        “他也是恶人谷的人？哈，我早该想到，你们蛇鼠一窝又岂能不识！”想起“名医”那副宛如玉琢的神仙姿容，烦心中却只有无尽的恐惧与说不上哪里涌来的怒火，气急之下竟能一把挣开明教的束缚，将数月以来的惊惶怨尤对着眼前他曾经最熟悉的陌路人一泻而出。

        辛来夜在他耳边：“是啊，若非玉叔叔觉得你可爱，我还不知你已经变成大人了，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好啦，把你一个人丢在少林是我不对，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玉汝瑕怎么教你的，你就怎样来吃我的鸡巴，然后师父我就原谅你，好吗？”

        辛来夜本人反而押着他，又无所谓地笑了一下，看不出什么恼意，然而口中吐出的字字句句却令烦瞬间如坠冰窟。

        烦心当即泛起一层厌恶，但他不愿再在辛来夜面前失态，只是指正：“这些污言秽语就是你攒下来的功德吗？你们的明尊也是要让人行善义的，你走在地狱的路上，末法……你们的后际来临后也不会转入光明世界，与我无关。”

        辛来夜却不放过他，一步步问下去：“你的命是我给的，现在这衣服也是，佛途也是。明尊在上，我花四年拯救了一个异教徒，不让他一个小婊子，教你们的佛陀菩萨来还债也是功德无量，但这些异教的功德都无法在后际时兑现，都他娘的是喂狗！我不拦你去磕念经，现在你他娘的连个和尚都当不好，转来竟不肯给亲爹我嗦，吃别人鸡巴倒吃得欢快，你这样把送给别人，生生世世欠我的功德又用什么来还？”

        对于这些教教派派的隔阂，辛来夜本没有那么看重，他自己在明教中都算不得全然纯粹的信徒。可他还是相信

        “若非玉汝瑕告诉我，我还不知你已经长大，像别人家小尼姑一样开始思春发情了。他有哪里好的给我也介绍介绍？小烦啊，与其给你玉叔叔，给师父我也一下不过分吧，还是他待你竟比我待你还好？”

        这淫词亵语一句比一句过分，烦已经彻底不堪其扰，但若认真一条一条反驳观音是如何不著色相，在这狎亵之人面前却无异于自取其辱。僧人干脆冷眼相顾，如过往无数次那样，在山门前等这段孽债自己消停。

        然而还不待他摔门而去，明教便鬼魅似的到了前，紧紧扣住僧人的手腕。说来好笑，擒拿功夫本是少林的拿手好戏，如今却是一介少林僧人被人制住，进退不得，可见差距过大时，长短之别便全在江湖行了，与山门没有太大关系。

        “摩登伽？好会给脸上贴金，你倒是说说看哪有这样撕开阿难衣服，着阿难的，教他反抗不得共赴极乐的摩登伽？”辛来夜不怒反笑，“主动点，观音，你应该自己观音，掀开裙子出下面的求我一，兴许我还会听你说几句理。”

察觉到一丝异样气息，下意识想要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