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竹驻足，回望去，只见寒月立在不远，手中捧着一只被箭落的白鸽，白鸽的羽上还沾染着丝丝血迹，在这黯淡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刺眼。

        瞳孔猝然缩紧，柳青竹红微张，错愕地看着她。寒月迈着细碎的步子，神色凝重地朝她走近，每一步都踏在这略显荒芜的土地上，扬起些许尘土。

        寒月沉声：“禁军正绕着这圈演练，这只信鸽飞不出南郊。”

        柳青竹愣愣地接住白鸽的尸，垂眸只见白鸽上还好好地绑着字条，未有拆封的痕迹。她深了一口气，慢慢蹲下来，徒手刨坑，将白鸽就地埋葬。

        “多谢。”柳青竹，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一缕薄烟。

        寒月复杂地看了她一会，蹲下来陪她一起挖坑。两人的影在这渐暗的天色下，被拉得长长的。

        柳青竹问：“大人为何会在这？”

        寒月动作一顿，回：“我不能回去。”

        白日里，她是执法如山的麒麟卫指挥使，而到夜晚，她才是灵隐公主府上不苟言笑的寒月女官。因为她是女儿，所以她不能回去，更不能让人察觉出了些许端倪。

        柳青竹不动神色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问下去，将白鸽埋进坑里，再将土掩好。

        好一切，柳青竹起，拍掉手上灰尘，看着寒月的双眼，问：“若大人要回府上，可否替我向琼瑶婉玉带一句话？”

        寒月已然知晓柳青竹的目的，她一时没有回答，而是从怀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宣纸递给他，：“这是殿下要我给你的。”

        柳青竹的目光在宣纸和寒月的脸上来回转，心中涌起一莫名的不安。片刻后，她迟疑地伸出手，接过宣纸，缓缓展开，而下一瞬，柳青竹猛然怔在原地――这竟然是当年扬州盐场案的卷宗！

        九年前，家因私营盐场，而遭满门抄斩，只有三姐姐、婉玉、琼瑶、还有她活了下来，不久后，三姐姐殉情而死，她也为此落下旧疾，从此弱多病，武功全废。母亲曾对红颜坊的秦嬷嬷有恩，秦嬷嬷收留了她们，她便从此化姓为柳，隐姓埋名，成为闻名扬州的青竹美人。

        家以天下苍生而行医为祖训，扬州哪未留下家的美名？

        以仁义仁术渡众生之苦，而非以悬壶美名敛众生之财，这条，家行了百余年，她怎会相信父亲会出这般事情？所以她违背了家祖训，只为洗清家一百三十八口人的冤孽。

        而当柳青竹看到卷宗上的证词后，所有的恨一点一点动，郁结成团，堵在心口。

        场主拓跋涉水藏家，家包藏祸心，以微渺之利，助其掩护。吾携儿女曾在家留宿一阵，在书房、祠堂等地发现了盐场账，以此为证。

        落款：叶行

        一张白纸，一句证词，便定了家的罪。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柳青竹不过气来。她握着卷宗，微微颤抖着，原本红的嘴此刻毫无血色，眼前愈发模糊，直到什么也看不清。

        “哈......”她如鲠在，红着眼看向寒月，，“这便是，我机关算尽，求来的真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