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众人皆是一惊，议论声此起彼伏。叶承德俯视着她，双眸微眯，沉声：“哦？白大人已经知晓凶手是谁了？”

        安庆帝接过字条，展于眼前，轻声念：“未雨绸缪樱冢阁，落寞贫生丹青客。”

        护城军一窝蜂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将秋蝶摁在地上，白芷从她牙侧夹出一颗黑色的药，将其握在手心，轻声：“原来是死士。”

        众人的目光一致落在堂下蓬垢面的女人上，半晌，柳青竹才缓缓抬起来，而最先所言只是三字：“不是我。”

        安庆帝眼眸微眯，视线落在姬秋雨上，沉声问：“灵隐，她是你什么人？”

        白芷观摩了一整场的闹剧，无声地叹了口气，双手覆于腹前，抬履行至堂中，：“平章事不必再为难谁了，杀害驸的凶手，已然明了。”

        叶承德面色阴沉，寒声：“那方才清查时你为何缺席？还有你上这两件，又是怎么回事？”

        安庆帝寒声：“爱卿，谨言慎行。”

        话音未落，白芷眼疾手快地掐住她的下颚，两指伸入口腔，卡住牙关。

        白芷微微颔首，继续往前走，来到秋蝶跟前。秋蝶垂着眼睫，遮住了眸中情绪，藏在袖中的手握紧成拳。

        众人纷纷凑上去瞧，只见柳青竹的掌心白，唯有虎口有一层极薄的茧，更像经年演练剑舞所致。

        还没等安庆帝发作，一男声突兀地响起：“找到柳青竹了。”

        “众所周知，常年练剑者，掌心覆茧，但正手用剑和反手用剑所成之茧也会有区别，熟稔正手用剑者，成茧之趋于虎口、掌纹交汇，而反手用剑者，成茧之更加趋于尾指、掌纹分散。”说着，白芷在柳青竹前蹲下，握住她的手，将掌心摊开。

        语毕，此言掷地有声，回在场所有人的耳畔，周的空气凝结成水，陷入一种莫名诡异的对峙中。

        柳青竹注视着他，冷声：“他说，天下之大，臣不是臣，君不是君；人间苦海，冤不能沉，气不能平。”

        “胡闹什么，还不退下？”叶墨婷双眉颦蹙，喝退那群护城军。

        这句话裹着刺，狠狠刺中姬秋雨的痛点，她死死盯着叶承德，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叶承德心慌了一瞬，又立摆出正色。

        白芷上下打量她一眼，：“秋蝶姑娘，到你了。”

        秋蝶仍是未动，众人察觉不对，温如铁握住了刀柄，举步走来。这时，秋蝶下颌动了动，有人大喊：“不好，她要服毒！”

        安庆帝然大怒，将字条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寒声：“如今命案在前，你仍不以为意，真正不朕放在眼里的，只怕是你姬秋雨！”

        “皇叔言重了。”姬秋雨抬眸，平静地望着他，淡淡，“不问因果，不明是非，皇叔以一叶障目，我何辞为辩？”

        叶承德追问：“什么话？”

        姬秋雨垂着眼睫，回：“她只是公主府上，一名再平常不过的琴娘。”

        白芷放下她的手，举步来到红玉姑娘跟前，红玉自觉地展自己的掌心，细肉的，未有一丝用过剑的痕迹。

        护城军想上前抬人，却被长公主挡住，姬秋雨阴鸷地环视周一圈的官兵，咬牙：“谁敢动我的人？”

        说着，副统领举步上前，将手中证物递呈官家前，：“这枝雪樱，同这张字条，皆为她上所携。”

        柳青竹沉静地看着他，未有惧色，一字一句：“刺客将我挟持至林中，留给我这两样东西，还让我替他转让句话。”

        最后一字念完，柳青竹目光幽幽落在整场未发一言的叶太师上，忽而一笑，而这一笑却被气冲冲的姬秋雨一巴掌打散了。

        叶承德后知后觉自己说的错话，连忙跪下谢罪。

        姬秋雨甩开侧的官兵，怒骂：“满嘴胡诌，出言不逊，你疯了不成！？”

        叶承德磨了磨后槽牙，冷声：“那殿下更不应该忘记，薛国公是因何葬送了满门。”

        白芷行了个礼，：“查探驸伤口，可知凶并非利刃，能到一刀致命，凶手必然是惯用反手握剑的老手。”

        柳青竹被打得偏过去，墨发贴在脸侧，嘴角下汩汩鲜血。

        姬秋雨神色晦暗不明，偏眸瞥了她一眼，腮边鼓了鼓。

        “官家勿要动怒，”叶墨婷近，轻拍他的背，劝解，“让那位姑娘自己说吧。”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两名士兵将一个披散发的女人拖了进来，女人被无情地甩在地上，浑脏兮兮的，肩上压着两柄长枪。护城军副统领紧随其后，抱拳：“护城军搜林时发现的，寻到之时正昏迷。”

        众人连忙将两人拉开，场面一度混乱，叶承德气得脸通红，着气，：“快，快，拖出去打死！”

        “牙尖嘴利，不知悔改！”安庆帝从席上站起，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