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中年回头看了一眼小月，这才低声道：“在下龚卫，乃是王家护卫，那傻小子是我儿子，叫龚星。
“明白。”
向苼从入定中醒来，起身拍了拍衣襟，便出门而去。
在下警惕惯了，是以前两日对姑娘你颇为怠慢，还望姑娘恕罪。”
转眼入夜。
话到此处，龚卫眼眶亦是红了一圈，不再继续。
了顿，声音放轻：“也算是遂他生前之愿。”
向苼踏在雪地上，留下一行清晰的脚印。
“女修怎么了？你个傻小子，要是能有沈姑娘一半厉害，我都要去给祖宗烧香！”
藏在暗中的龚星恰巧目睹全程，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大张，久久无法合拢。
“废物！”
鹅毛大雪从空中飘零而下，很快将城中房顶和道路染成一片白，衬得城中更为安静。
散修中年叹了口气，“主家昔年被人灭门，只得将小月托孤于我。而今，又听得母家被灭……”
龚星一脸无奈，小声嘀咕，“怎么就厉害了，我才不信她能杀血云子。”
……
向苼抿了抿唇，轻轻点头。
向苼一脸莫名，也未多管。
向苼怒骂一声，散修身子顿时瑟缩一下，不敢多言。
向苼沉默片刻，平静开口：“龚前辈，世道艰险，尤其散修，不幸者十之八九。我倒是觉得，小月姑娘还有您这么一位长辈护着，并不可怜。
“知道知道。”
“爹，你在说什么胡话？”
一柄灵匕电光火石间刺入散修眉心，瞬间将脑海绞成一团碎肉。
她面色冷沉，闪身来到昨日在城门闹事的一名散修洞府前，不耐烦地喝道：“出来！”
噗！
散修紧张地额头冒汗，“前天收到消息之后，老夫就听您吩咐，一直躲在洞府里不出去，今日从城门广场回来，也未见到任何可疑之人。”
他返身往外走，途中经过向苼身边脚步微顿，哼了一声才快步走开。
散修听到这声音，顿时大惊，连忙散去防护结界，躬身行礼：“拜见万真人！”
向苼上前猛地拔出灵匕，霎时红白飞溅，散修浑身剧烈抽搐一下，倒地身亡，死不瞑目。
向苼摇头，“龚前辈言重了，你做的乃是分内之事，我又岂怪罪？”
人贵自立，贵清醒！与其伤神，不如化悲愤为动力，只消畅意恩仇，念头通达，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龚卫听得这番言论，顿时心中震撼，目送向苼离去，久久不能回神。
“你懂什么，这叫胸有成竹。”
小月脸色霎时苍白，“你是说，小舅舅他早就……”
“回禀真人，不曾。”
小月肿着一双眼，神色倔强，“悬望城中不是太危险，我帮忙，也能快点回来。”
小月嘴唇一颤，两行清泪顿时齐涌而出。
龚星一脸迷糊，“我看她一天都在修炼，什么也没做。”
龚卫看着小月希冀的小脸，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那你跟我一起走，阿星，你去东城，切记不要多待，放好立刻回来，听到没有？”
向苼冷哼一声，“可曾见到吕氏余孽？”
原来，她早已是孤身一人了。
散修中年重重叹了口气，眼神示意。
向苼深吸一口气，神色恢复平静，“本座再去别处看看。”
“龚叔，我也想去。”
“罢了。”
龚星摆了摆手，转身投入夜色当中。
她前脚刚走，后脚龚卫三人就从里屋走了出来。
杀完一人，向苼毫不留恋，将匕首血污擦在散修身上，转身扬长而去。
“沈姑娘果真通情达理。”
龚卫清醒回神，顿时无比感慨，“这位沈姑娘道心之坚定，实乃生平仅见！若是不陨落在此，日后必成大器！”
龚卫一拍儿子脑瓜，嫌弃不已，“还不赶紧去准备东西！晚上还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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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卫小声教训一句，“行了，抓紧时间，我们分头行动，你去东城，我去西城。今夜看热闹的散修肯定不少，正好为我们遮掩行迹。”
向苼当即领会，起身跟他来到里屋。
瘦高青年找过来，见龚卫露出这么一副呆滞的表情，顿时古怪不已，“爹，你在这发什么呆呢？”
龚星忍不住嘲笑，“她还没您修为高呢，还是一个女修，能有什么大成就？”
“爹，沈姑娘这就去了？”
夜间的悬望城果然又下起了雪。
……
散修闻言立刻大松了口气，连忙弯身作揖，“恭送……”
散修七窍流血，目眦欲裂，“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