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方尔几乎是一瞬间就飙泪了,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声音漏出来,让人只是看着都觉得心疼。
电话那端愣了半分钟,原本苍老的声音突然开始发颤了起来:“尔尔?”
方尔捂了捂眼睛,吸鼻子,下床,可能是因为她一直没有醒的缘故,没有人给她准备鞋子,她光着脚站了起来,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身子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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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方尔有些难受的眨了眨眼,很状况外的问道:“怎么了?”
林森摸着有些发烫的手机,笑着说道:“我突然就得有些难过了。”
“找到了你丫。”林森难得的卖了个萌,尾音高高翘起来。
“喂,是阿森吧?怎么不说话?”
听到了想要的回答,方尔停止了挣扎,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林森,可怜巴巴的问:“真的?”
方尔忽然就想起来了,两人之间的回忆。
下来。她和妈妈本来就是相依为命,三年多以前,大家都以为她去世了,打击最大的,应该就是妈妈吧,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酸谁能懂?
她摇摇晃晃的往外面走,正好撞进了林森的怀里。
电话拨通的前一秒,方尔的心都是悬在半空中的,许是因为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个电话能拨通。妈妈虽然一直都很坚强,可是她不在了,会不会就觉得突然像是失去了坚持的理由?每一个理由,每一句流言都能击垮她。
电话两端一时都是哭声,哭的最厉害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说话,隔着一千多公里,通过两个手机聆听彼此的哭声,却是最靠近的时候。
林森不由的扯了一张纸,给方尔擦了擦脸颊,柔声劝到:“好了,医生说情绪不易激动,别哭了乖,好了就回去。”
“妈……”方尔咬着牙,缠着音喊了出来,情绪更加不可抑制的涌了出来,那些情绪像是下一秒就要击垮她,可她却总能撑下去,咬着牙。
“妈妈,是我。”哭音一瞬间充满了整个病房。
林森愣了愣,扶着方尔:“你先回床上,医生说你还不能下床。”
说‘难过’的时候,他特意模仿了方尔的语气,说的像模像样的,一边把给方尔擦眼角。她今天本来就哭的很多,加上刚刚那通发泄,基本上眼睛已经被哭肿了,酸疼的厉害。
不待林森开口,方尔哑着嗓子:“林森,你有我妈妈的电话吗,我想给她打个电话,我想听听她的声音。”
林森终究是叹了口气,把人拦腰抱了起来,克制住方尔不断的挣扎:“好了,先回床上我给你拨电话。”
上一辈关心下一代的方式,最多的就是问“冷不冷,饿不饿,要照顾好自己。”那些平日里觉得厌烦的声音,此时却成了却亲切的语言。
哪怕是一个电话,她想听听妈妈的声音。
没有什么主次之分,在她心里,妈妈和林森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没有格外区分的必要。
听到这个啼笑皆非的理由,方尔无奈的笑了笑,直接用行动表达了一切。她搂着了林森的腰,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方尔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奖励?什么奖励?”
“我在想,应该向你要什么奖励。”
方尔想回答她,可怕一张嘴,就把哭声泄露了出来,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开口,眼泪颤颤的散在被单上。
方尔和方妈妈又哭又笑的说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总算是挂断了。她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方尔在林森的怀里蹭了蹭,总算是笑了出来,正好,你们都还在这里。
下巴传来一阵瘙痒,方尔皱了皱眉,抬起头来,不由自主的切换到了撒娇的模式:“你挠我下巴做什么?痒。”
林森折腾了半天,使坏的捏了捏方尔的脸,用一种林森式委屈说道:“我发现我在心里好像没有那么重要啊。”
方尔只是听声音,就能想到妈妈现在的模样,心里难过的像是被撕扯一般似的,什么隐忍什么害怕全都抛在了脑后。亲人,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最包容你的人。
可方尔跟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只是固执的问:“你有我妈妈电话吗?我想给她打个电话。”
她转身到处去找手机,在床头柜上发现了,捏到手里心里却是莫名的心酸,她手机里面没有妈妈的电话,而她也记得不她的号码,她这样的女儿,真是让人觉得心寒。
“喂?”
“是尔尔吗?”电话那端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