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举动单纯就是讨好她呢？

        杳娘他们的是青衣卫的份——恒息营都不惜刨地三尺将瀚海城翻了个来清除阵盘的隐患，对她们的份必然也挖究底——只不过招秀早料到这一点，让她们把该毁的份资料全毁了，丙又集退出，份资料留给她们，张冠李，就算恒息营觉得有问题，也没法求证实质。

        招秀将被火烧得斑驳的鬼面和悬刃取出来，短暂地凝视之后，面无表情到了枕下面，闭目睡觉。

        但他就算再气急败坏，还把这些东西还给她……显然在他那儿，沈辛元是沈辛元，她是她，他不想因为别人迁怒她。

        招秀有些懵，拧了拧眉，本能怀疑恒息营又在算计什么，但冷静了一下，又觉得怪异。

        零零散散一些物件，是冬市她还伪装着份时陆续买的小玩意，她以为在长门巷已经烧毁了；鬼面跟悬刃，表面烧灼的焦痕并未脱出原本的轮廓，只是她完全没想过还会见到它们！

        她闭了闭眼，把直的腰又靠回去：“沈辛元横着出去的？”

        姜满说：“下令是昨日，复命在今早。”

        招秀莫名其妙一个寒噤。

        那是被打得有多惨？

里挪不开——“什么意思？”她沉声。

        为什么放简氏？

        简氏也不算是无辜，无论是给她提供药材还是给暗提供便利，都属于渗透瀚海城的行为，而且恒息营认定了简锐意跟她有情，他怎么可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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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一半放一半……他想要试探出什么结果？

        现在她人都在他眼子底下，瀚海城被一次次清理已经干净得不得了，放简氏又有什么用？

        她看向姜满，直觉她还有什么话没说：“什么情况？”

        真搞笑。

        暗人员对付严刑供全是最专业的，就算搜魂窥脑的异术都有应对之策，实在不行，以她们不惜自尽的决绝，恒息营想要拿她们当筹码，就不可能下狠手。

        莫非丙一他们鼓动契民又或者散布浩气诀的事暴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这两人又犯什么病！

        绝不可能。

        自己的东西还不至于认不出来！

        怪不得不见恒息营人影。

        招秀不安得就跟血里有虫子在爬一样。

        招秀神情片刻冷肃，却又“呵”一声笑出来。

        姜满眼观鼻鼻观心：“……盘螭殿的血迹确实很难清理。”

        姜满开口：“教主命人放了归一阁里关押的简氏扈从，右护法来复命时，带着这只匣子……”然后就被打了个半死。

        可沈辛元为什么还要招惹恒息营？

        不他要什么结果，沈辛元私下收集那些东西又在这关节呈上来，就是纯纯挑衅打脸。

        不可能。

        没杀人，还是按下当筹码来威胁她的。

        他不至于不清楚恒息营对他的容忍度已经很低，一旦再出什么岔子，是真会惹来杀之祸的。

        打个半死都是收手了，打死才是正常事。

        都犯贱。

        姜满沉默了一下，似乎很难形容：“右护法呈上的……教主吩咐为你送过来。”

        眼高于的人怎会注意脚下的蝼蚁死活，千极教征讨西州已经集全教之力，云端上的腥风血雨正酣时，泥地下的一切都是视野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