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太多,担子太大,压力过重,还多是自讨的,她自己也会诟病自己的格,这世上之人都愿光风霁月,哪有非自己往泥沼里陷的――可恰是因为立足谷底,满
污浊,她才能见人所不愿见、知人所不愿知的一切。
她松开手,任由逆旅重又悬浮起来。
她这一路走来,得到的多,失去的也多,哪一件都不是能够衡量价值的。
招秀研墨写信……要寄往天元山何师,不能草草,口信显得轻浮,书面庄重一些。
岁月老逝,故旧不再,与她有着旧时交集的一切都消磨了个干净。
可是有些人,占据了一些特殊的份位置,予了她一些特殊的赠予,便也有了一些特殊的分量。
看清自己,正视自己,超越自己!
没有退的余地。
这话不乏嫉妒鄙视之意,可她恰恰说不出反驳之言。
她不可否认,潜意识或许真是认定了解东必死无疑,才能交托那般信任――这跟表里皆被扒光有什么区别――记忆、情感、过往,什么雷区他都碰了,还是她主动打开的门,换她要是依凭清醒的意志
判断,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结果。
她不见得区分不清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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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乎解东这一趟,自己的
世是否也会暴
――或者,尊主、何师,他们难
真的不知
她的来
吗?
有些痛,只有当事人自己能够缓释。
当她悟到浩气诀时,这世上已经没有更大的坑了。
先天之,通透无瑕,复明的眼睛都清晰到不得了,灵台的
病需要好好梳理,却也不至于影响到她健康状况。
墨黎不喜欢解东,恼的是她因小颖之死才待他特殊――甚至要说,解东
吃的是小颖的红利。
她总要挣扎一下。
愣了愣。
她在明晃如镜的剑看到自己噙着泪的眼睛。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接受他真的去死。
没病没伤。
但她还是有强烈的窒息感。
恰如此时此刻。
“我不怕。”她喃喃。
他要不死不休,尊主就不可能留手。
招秀在原地坐了片刻,抬手一招,逆旅出鞘,一抹泓光霎时悬在面前。
还是何师?
招秀不可能劳烦何师帮他捞人,但……
比起过去的招秀,现在的她最大的长进,就是――不能退。
并不是。
……喜欢?
秦铮死了,小颖死了,解东也要死……那之后,还会轮到谁?
搁下笔,口还是闷得透不过气。
寄出这封信,她又往云台去了几只信使,
支着
又给戊一去信,作了一些安排。
承月?
紫微断命,天有恙,邙山的秩序都将崩塌,郁境不重新洗牌,都已经是灭世之况,此般局面之前,陈年旧事哪里还有什么分量,但架不住解东
非要一个“说法”。
轮到所有曾予她真心予她善意予她爱恋的人?
很快拿到了纸笔。
她被这样的可能得无法
息。
尊主不见得非要杀人,他都能容一个与“紫微大帝”牵扯上关系的仁,又何况一条多年前大麒山的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