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茶的水蒸气氤氲了彼此的面容，宛桾张了张嘴，半晌终于出声：“I      was.”（我开心过）

        宛桾垂下眼睑：“效忠于杜威的几个大组织都已经被亚历山大的儿子们掌控着，这阵仗似乎是要上演弑父夺嫡。”

        “啊，什么意思，你见到他了......”

        宛桾抬眸，坦然地把伤疤暴在他眼前。

        宛桾看着手中杯子里的泡和咖啡搅和在一起的凌乱。

        司尔年抚摸着温热的克杯，他笑着也问了她一遍：“Are      you      happy？”

        宛桾一愣，却听男人继续：“之前实习，我接待病人很少会直接问他们什么幼年创伤还是恋母情结。

        司尔年放下报纸，微微挑眉：“我很少看到你这样子笑。”

        “连我们局外人都知这是不自量力，他们却不知，呵呵呵......这实在太好笑了。”

        他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放空时会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拨转戒指的习惯他只在面前笑地眉眼弯弯的女人上见过，可是如今素戒却不见。

        “我靠前二十五年超前消费钟姓换来的生活已经透支，又无法还款一场婚姻，新娘被划入失信人名单沦为灰姑娘也是罪有应得。”

“你可是那个对我说过要把每一天都当作末日来爱的宛桾啊，怎么轮到自己就退却了呢？”

        司尔年拿着课本和时政报刊在宛桾右手边落座，宛桾打完招呼一低就见到几个目惊心的大字映入眼帘。

        “当年连那群苏联遗老都没能动亚历山大分毫，‘一代军火之王下落不明’？这个标题实在像烟雾弹，我以为只不过是小帮派间火拼，战火一下子太旺烧到了上峰的裆。”司尔年笑着摇了摇，“虽说树大招风，但也不至于所有儿子这几年都和亚历山大离心，杜威基深厚，此举未免是在蜉蝣撼树。”

        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报纸，司尔年挑起一边眉：“这种军火交易的组织，除非到杜威集团的地位，不然都不用等到竞争对手搅局，内之间为了几条运输线都能自相残杀，抢得破血。”

        电话里的人还在沉缅过去，宛桾轻笑一声：“那会儿他总是自诩人间第一，自然也要边的人物皆上等，我本来就是初秋生人，实在不了他的春花；如今他都视自己命如草芥，我又怎么敢轻易交付钟宛桾的命。”

        “仙瑞拉过了十二点就会失去水晶鞋，我也过了十二天失去了快乐的能力。”

        “我就问他们，are      you      happy？

        “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普通人能很轻易地说出自己的开心或者烦恼，而那些人大多会开始上面演戏或者扯开话题。”

        “我从来不喜欢王子，我喜欢的，一直陪伴保护灰姑娘的仙女教母。”

        司尔年喝下一口热茶：“往外张望的人在梦，向内审视的人才是清醒，钟园大小姐从来就不是灰姑娘，什么时候也起了被一个脸盲王子拯救的美梦？”

        宛桾笑着打断她：“明珠，新年快乐，我也很快乐。”

        “I      just      experienced      the      happiest      days      of      my      six      years.”（我刚刚经历过我这六年里最开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