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让他下意识闭眼，酸涩和泪意相似，他睁开眼，等着它们出去。

        焦躁，恐惧，不安，他遇到想不通的事就会格外烦躁，迟锦让他看不透了，于是他便开始在房间里无意义地反复走动。

        “我。”

        他盯着迟锦，低低笑出声来，手掌在他衣摆上反复了两遍。

        风岁晚突然站起，冲到书房去，把那些装饰的卷轴全都扯下来撕成两半，再重重地摔到地上，用力踩上两脚。看着破碎的字画上灰色的脚印，他终于大笑出声。

        但是他不要，那风岁晚就不得不再一次考量，自己上还有什么值得图谋的东西。没有了，他什么都没有了，总不能迟锦要图他的感情，那他可真是个贪心的人。

        他跪在地上，大口着气，等到彻底停下颤抖，已经又被冷汗打了一层。风岁晚紧紧裹着衣服，额汗水下来，他不想松手去，任由它们到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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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

        冷静点，结束了过去了，他早就离开了那个地方，不是凌雪阁还是销金窟，他都离开了。风岁晚抱住那件外衣，把自己包裹起来，急促的呼才微微平复下来。衣衫上沾着一点淡淡的草药味，是他熟悉的气息，万花谷的风里就是这样的味。

        林白轩那碗药将他一武功化为乌有，为了避免被人看出破绽，他被迫遗忘了所有武者的本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挣扎着求生。林白轩没有食言，将他重新带回万花，让他了个最悠闲的丹青弟子。

        他的怒火也来得突然，就在迟锦握住他手指时爆发，他挥开迟锦的手，整个人都变得锋芒毕，难以靠近。

        这样的反复无常让迟锦终于出一点微笑之外的迟疑，他不解地看着风岁晚，仿佛在思考自己哪里怒了他。但风岁晚也没有办法给他解释，迟锦对他好的过分，好像真的无所求。可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意，他如今只剩一副残破之躯，迟锦喜欢拿去无妨。

        三岁那年被抛弃，成全了他进万花谷的缘分，六岁被带进凌雪阁，他心甘情愿，至于之后三年苦熬三年拼杀，都在他记忆里被刻意地淡化，甚至强行抹去了。

        他不知三年时间能够干什么，但他的人生就在无数个三年里支离破碎，分割的清晰无比。以至于他一度认为，活着就是这样的，是一次次的不由己。

        丢下散乱的书卷狼藉，从院子里跑出去，赤，只披着一件黑色外袍，踢开了迟锦的大门。然后在迟锦震惊的眼神里，一把丢开上的遮蔽。

        他从地狱爬回来，大仇得报，如今还有什么能让他不快活，还有谁能让他不快活。

容又溺的，纵容着他的一切。风岁晚知自己现在有多么不堪一击，只要迟锦一抬手就能推开，但迟锦选择了顺从。

        他要什么？他要什么？他想不明白，不受控制地打颤，他碰到了屏风，看到上面搭着的黑色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