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客冷笑一声，藏在沙发上的手被柏诗了一下，别过没再说话，德兰被接二连三地下了面子也感到些不悦，就算他们算是同事，青客也很有用，但始终不是一个阶层，他又恢复之前的面无表情，看起来像一会动的尸，红色的眼珠在白色眼眶里一转，视线瞥到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柏诗上，然后微不可闻地颤了颤。

        以前没养里里的时候德兰的子很淡，没什么望所以很少和人起争执，自从把里里养大后天天跟在后面替儿子屁，此时不免想起被关在家里的小兔崽子，德兰不确定地问：“里里又在你这欠了多少债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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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客原本还想呛德兰几句，有技术的人本不怕客人，哪怕对方是个贵族，放在沙发上的手心钻进来几温热的手指，下一秒住他的掌肉一使劲，青客转，瞪着眼睛控诉柏诗，柏诗也看着他，眼珠子转来转去，像在传递情报似得。

        青客说这是店里的大主顾，不仅因为他总喜欢收集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经常坏经常送来修，还因为他儿子很喜欢从他这买每个月最先上新的武，无论好不好用，只要是新的就买，柏诗越听越觉得像地主和他家的傻儿子。

子打开，唱片机比起刚送来时更亮了点，青客修好后又给机了个保养，德兰看了一会，叹了口气：“你把它上那种年代久远的故事感毁掉了。”

        他想起先前让傀儡们排练的话剧奥赛罗，年龄相差那么大的一对私定夫妻，展现的故事却在说坚不可破的爱情就像一个笑话，里面的男人全是肮脏下贱的畜生，唯一令他感到心疼的只有苔丝狄蒙娜。

        对面的男人留了一很长的银发，发尾蜷曲，和她的卷度很像，面颊正中上方有个发璇，碎乱的刘海由此分向两边，不那么直，但又没卷到半圆的地步，耳朵因为肤苍白，几乎隐没在同色系的长发里，还是因为了黑色的有血一样纷乱纹路的耳钉才能被人看见，耳廓略有些尖，灵一样。

        德兰的左手食指微微弯起，抵着拇指磨蹭了两下，那是他陷入情时的习惯动作，他活得够久，所以不再能轻易受到各种情绪的感染，只有将所有情绪都表达得非常尖锐的话剧才能令他多少受到点波动，所以他才在庄园里搭了个戏台子，定时定点通过那些去感受自己还活着，就像只薄荷的猫。

        柏诗：……

        这的确是贵族的通病。

        柏诗别开脸，去看对面一直垂着眼睛的德兰了。

        柏诗：你赶紧关了吧我耳朵难受

        比起里昂德兰还算好相了，在确保唱片机的确已经修复，他才有了点笑，他连笑也是克制的，微微弯了点角，不仔细看压发现不了，青客看见柏诗一直盯着他看，眼睛里带着好奇，了口气，真想一口咬死她，他关上唱片机，啪得合上盖子，再说话语气比以往任何一次会面都差：“看完了？看完付钱，付完。”

        但他可不是吃素的灵，这男人白着一张脸，不知是光线还是眼睛出了问题，柏诗在他脸颊的轮廓周边看见了尸一样的灰白，因为几乎没有血色，所以眼周色素更深，眼尾线条也更锋利，眉和睫都是银色，连嘴也泛着淡紫，只有那双眼睛是血红，他从对面两个人坐下来就一直没正视对方，看起来十分傲慢。

        青客：……你就为这个掐我？

        苔丝狄蒙娜、苔丝狄蒙娜，

        了结此次过来的主要目的，他才有空把目光分给对面两个人，想看看青客到底在发什么颠，顺便瞟一眼他带在边的陌生人，他看人一向有目的且执行力很强，按照所想的顺序先看青客，发现他对他一脸不爽，好像他们俩之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结了深仇大恨。

        纯洁而忠贞的圣女。

        德兰因他莫名其妙的火气感到不解，他挑了挑眉，对这种冒犯并不放在心上，你会对路上突然冲出来朝你吠叫的狗生气吗？

        青客冷哼一声：“事真多，你就说修没修好吧，”他按下开关，唱针转动，唱片还是德兰送来时的那张，于是柏诗又听见那首曲折的调子，在欣赏它的主人面前没办法像之前那样锐评，憋得难受极了，只能伸手去掐青客的手心。

        青客：总得给他看看效果嘛……不过这样用眼睛说话好像在偷情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