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城中极重要，所有人入内都要经过此地。可是，这里离玄元殿这样远，真如陛下所说，是用来自保的吗？

        也不知像的金铸好了没有。阿环行至门前，只能看见一片澄金色的光影转在门楹内。观前的禁卫正在换岗，见她靠近，抬剑拦住她入内。

        他吻她的时候，她感觉他的那样森冷，眉眼间又是那样寒峻锋利，衣领间泠然而又馥郁的熏香，带着森森杀气，简直叫她有一些害怕。

        她屏住呼，快步向前，那甜腻又腐败的香气却越来越，像是无形的手扼住了咙，让人不过气来。终于，前方隐约浮现出另一座门的轮廓，她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去。

        她只好转离去，来时走得仓促，此时回望归路，寻陈迹都迷。夜色垂暮而下，深变作一座巨大的迷，她胡乱地走，抬眼去瞧，墙高耸，威严凛然，厚重的青砖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光泽，的人不过气来。“雍门”两个大字赫然在目。

        她一时也不知什么好了，幽幽地抽出手：“陛下，没事，我只是觉得殿中有些闷，出去走走。”

        他停在这里，话没了下文。

        阿环心一悸，耳畔忽然响起当日皇帝隔帘与魏延年密谋的话，正是要在这两扇门间安插人手。两门看似相距很远，其实中间只有些花木林苑，再无歧路可走，宛如整座城的咽。

        她心惴惴地乱，慌忙地离开两门夹间这座巨大的牢笼。灯燃起，照亮苑间的小路，她慌不择路地躲闪，终于遇上好几个自玄元殿来的人，见了她，连忙上前：“姑娘，出来这么久了，陛下正寻你呢。”

        “朕还惹人爱呢。今天面见群臣，有个大臣说他女儿容色美丽，同朕一样好辞赋音律，仰慕朕已久，想送进中为朕持巾栉。”

        玄元殿里一片静肃，李霁面色沉凝，见了她，有些不快，将她一把横抱起来，闷声走进帐中。

        “可惜朕的后空，规森严，这些妇人用物，就存留给以后朕纳取的夫人罢。”

        看她一眼，阿环神色淡淡的，手里拨弄着衣带，竟也没说什么。李霁不禁有点失望，又：

        她怔了怔，低一看，脚下落满了鲜红的秋海棠，坠入的泥土里腐烂殆尽，色彩竟然愈发艳丽郁，像满地零落的尸骸。一株株枯瘦的树木静默地立着，枝缀满了凋零残花，在风中微微摇晃。

        你穿正合宜。他十指紧扣她的手，凝望着她的脸，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阿环抬眼及他目光，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想，为他吃醋有什么意思？叫他陷得愈深，最后真到了除却太后，没人能放走她的地步。

        那门沉默地立在黑暗中，比“雍门”更冷，更沉，更压抑。她抬起手，指尖轻门上的名字，一彻骨的寒意顺着掌心窜入她五脏六腑。

        “不过，朕拒绝了。朕备下这衣裳，大概换旁人穿都不合适——”

        阿环听见此话，面色一滞，也不知怎么了，心里翻江倒海，想着那位官家小姐的文采德行，应当的确可以侍奉人主。眼眸刺痛酸涩，转叩拜：“妾恭喜陛下。”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中一谂，今日面见的都是太后的“忠臣”，看来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呢。

地照了一照手里的铜镜：

        另一座陛下提到的门，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天边的晚霞如织锦铺陈开，殿染上一层金红色。苑内的花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阿环漫无目的地信步，只想要走得越远越好，远到看不见锦章殿、玄元殿对峙的墙，走到玉真的山脚下。

        他愠怒地俯下盯着她，一双眼眸目光炽热：“你有妒忌之心，朕一点儿也不生气，可是别把朕丢下这么久，行不行？”

        她颤抖着往前走，冷风裹挟着秋夜的寒，灌进她薄衫里。四周阗静无声，唯有她的脚步声在高耸的墙间回。一说不清的气味弥漫在风中，仿佛是残花枯叶，却又夹杂着一丝诡异的甜腻。阿环怔了怔，忽然觉得心口发紧，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潜伏在这座沉默的门之后，窥视着她的步伐。

        她紧接着将那件华服褪下，转要走。李霁本来只是想捉弄她，见她立时将不快挂在了脸上，连忙捉住她手，出言：

        一抬，发现已不知不觉走到当年她初入时所在的澄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