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窥觑他的表情，见他凝思细想，眉宇定伫，这片刻对她来说是这么漫长，连呼都变得沉重。

        她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何感受，迎合着他的吻，他的抚弄。她闭上眼睛想，她希望他不要有危险，想要他平安康健，这就足够了。她睁开眼，看看他，好像连消减的病容也已经无影无踪了。

        他展开那一条轻的绢帛，一行字蹦到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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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何时知晓他的名讳？他一怔，意识到这是她的无心之书。她俯在地上抄写时，疲乏伸欠间，偷偷地在抄经誊卷间埋伏的心事。

        他重复地唤她的名字，阿环、阿环。自己也笑了：“朕终于不是一无所知。”

        她面上飞红，窘然地呢喃：“妾不应该，妾甘愿受罚……”

        云销雨霁的那个“霁”字。

        她一紧张，想起那是自己写完，顺手放到一边的，反着垂手要去夺，被他制住了手。

        倘若他再作回忆，当初她自称是京畿人士、十岁入，虽是受人指示她如此说，恐怕也要治她相见时的欺君之罪。

        倘若他心中默算她的年龄，会发觉十五年前正有一场藩王叛乱。

        那绑缚的绫带并不算紧，却也让她动弹不得，只能无力地扭动着子，试图挣脱束缚。

        下一刻，他从那叠缣帛之中抽出了一条剪裁后的边角。

        怎么这样捉弄起她来了。她心下无语，只听得他沉片刻，故作凌厉地问：“既是罪人，甘愿受罚，还不将你真正的姓名和世禀报上来！”

了他的所思所想。原来，他视她为臣下，她爱他乃是尽职本分，她陪他困在这殿中乃是忠君之事，她为他向太后撒谎，了两面的间谍，则是君臣相佐。难怪他高兴，她终于了纯臣，入君彀中，替君分忧，一种居高临下的欢喜。

        在里，这样细碎的布帛，份贵重的人不用，余下的婢又无权使用，只能被弃置销毁。但是，素女为他裁帛书时，也许是不懂规矩，竟然把这些碎帛留下来了，也许是抄经累了的时候，在这些碎帛上胡乱地写画消遣。

        她不意他竟是要拷问此事，停顿片刻，终于期期艾艾地开口：“妾的确没有姓名，妾被弃置在玉真山门下时，襁褓中唯有一双绾臂的金环，所以观中的人，有时也叫我阿环。”

        她惊惶问：“陛下，你这是什么？”他临踞在她上，促狭地笑：“当然是惩罚你！”说着，抓住她四躲闪的另一只手，将她双手一并捆在了背后。她险些反覆地倒下，只得用两紧紧勾住他，才不至于倾覆这一桌案的笔墨。

        她终于勉力笑了出来：“好。”却不想他已越过她雪腻的肩，要将她发缕垂下拂动的那几张帛书都撤到一旁去。

        她上衣衫半褪，出大片凝脂般雪白的肌肤，前两点嫣红随着她的息微微颤动，引人遐思。

        殿中骤然安静。

        他边出不怀好意的笑，略一思索，出人意料地将那展开的帛条压在她腕上。

        他吃了一惊，眉一挑：“你——”待想清楚，角的笑意难以抑制，却偏要故作严厉地说，“你可要犯大过错了，朕的名讳，可不能胡乱写！”

        李霁微微眯起眼，眸光犀利起来。

        那绫罗缎缚着她欺霜赛雪的手腕，乌青的墨字愈发衬得她肌肤如玉，滴。

        幸好，他一定是没有深想，而是释然地展颜笑：“既如此，那以后朕也要这样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