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她跑去外婆跟前，小小的脑袋搁在她膝上，又指了指一旁的床铺。

        还有崔清芷。

        “但是...久诺只能在虞家人手里。”

        “大小姐。”

        虞徊的死令她沧桑了不少，这变化太大，就连年幼的虞晞都能看出来。

        “我不求这孩子以后多有出息...家里的那点钱，够她挥霍到下辈子了。”

        印象里，她是个非常温柔的大家闺秀，笑起来时脸上有两个梨涡，那双杏眼还保留着少女的清澈。

        从前的楚迟是虞徊的助理，虞徊去世后，楚迟顺理成章当上副总经理。而这一次，他的目标，是首席执行官的位置。

        距离虞晞上次见他不过一周时间。他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明显，居然还长出了白发。

        虞晞指了指大门口，示意佣人自己想等家长回来。

        “大小姐，您看，是老先生回来了。”

        “如果晞晞真不是这块料，我也不会她。”

        “那你可一定要说话算话。”

        “别哭了，清芷。你说的我都答应。”

        “我不...我不，我只有晞晞了，我就要晞晞好好的。”

        她依旧不怎么能说话，就算要和大人交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这一反常的举动令虞承庭十分震惊，他挂了电话，同时将虞晞抱起：“怎么了，晞晞？”

        每当她看见虞晞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总能想起自己那意外早逝的女儿，然后加倍补偿在虞晞上。

        就这样过了半年，楚迟对二老的埋怨愈发强烈。见没法带走虞晞，他又将目标转向久诺，虞承庭心知肚明，却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办法，女儿离世，自己又因年龄增长而力不从心。至少在虞晞长大前的这段时间，久诺还得有人着。

        她想坐瑞士少女峰的小火车，虞承庭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说等手的工作交接完就领她去。

        “大不了，我为她挑一个助手就是了。”

        “时间不早啦，睡吧，晞晞宝宝。”

        他用指尖拂去她的眼泪，语气温柔又平缓。

        虞承庭将近六十，却因保养得当，常被认为四十出。那优越的骨相极其抗老，肉与骨紧紧贴合着，连一丝赘肉都没有。

        虞晞朝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虞承庭在和人打电话，而内容则与楚迟的任职有关。她急得从秋千上下，扯着虞承庭的喊：“不，不，不行。”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住在这里，愈发心安理得。没人着她学习，更没人敢让她不喜欢的事。佣人们问她最多的话，便是大小姐想吃什么，大小姐想去哪玩，再无其他。

        “那您先把衣服穿上吧，我陪您一起等。”

        不过他也不会让他太放纵就是了。

        崔清芷点点，说话时还夹杂着抽噎声。

        佣人见她还在秋千，又去拿了件厚外套来。

        但这模样常会让崔清芷痛哭涕。

        “晞晞真乖。”

        三个人躺在宽敞的床上，虞晞抱着小兔子，耳边是崔清芷哼唱的摇篮曲。她终于睡着，又在迷迷糊糊中醒来。那双小手不停摸索着，直到碰到两位大人温热的才停下。

        可是楚迟却看不惯虞家夫妻的教育模式，他认为孩子这样放养着，早晚会废掉，于是无数次想将虞晞领回去。但他忘了，这个家向来是虞承庭主，他说一，本轮不到他说二。

        可他像是变了。

        见她点，虞承庭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

        “起风了，您想回去吗？”

        在那小小的隙里，她看见外婆在哭，哭得很伤心，而外公就站在一旁哄她。

        虞晞听完全程，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华的公主房里，佣人为虞晞整理好床铺，她却无心睡觉，只想待在外公外婆边。

        “我只希望晞晞能快快乐乐的长大，别的，我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要。”

        可以说，虞晞是真被虞家夫妻成了公主。基本上她想要什么，大人们就没有不答应的。

        她盯着外公看了许久，总觉得他和从前不一样了。

        这一次，她推开房门时，倒真是鼓足勇气的。

        崔清芷瞬间会意：“晞晞是要和外公外婆一起睡吗？”

        但她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