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卿本不想走这么一遭，可他心知他这长姐毫无顾忌，若他不出面，还不知要将国公府的脸面摆在何。

        曹皇后淡淡瞥了他眼。

        邺儿是嫡子，本朝从没有越过嫡去立庶的规矩，且他后有曹家、陈家，还有为相的薛文素。官家纵然一时觉得自己春秋鼎盛，不想立太子，这天下也落不到旁人手上。

        不过袁家却是捉襟见肘，孤儿寡母三人就靠着袁母帮人洗补贴家用，好在后来袁固金榜题名，又娶了陈国公府的大娘子，才算是翻。

        顾氏等人只在旁听着这母子二人谈话。

        曹皇后打发赵邺他们出。

        宝珍听着传话低下，暗自忿然，没想到宝珠那丫会卖了娘子，当初要不是娘子，她至今还是国公府的家。

        孙全举瞬间噤声。

        曹皇后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官家正当壮年，邺儿能为他爹爹分忧是他的福气。”曹皇后叹了口气。

        袁家三进的宅子不大，和陈令安在国公府内院子差不多。

        “怎么，你们国公爷还藏着掖着不出来？”陈令安瞥着车厢。

        正月十二一早，陈令安便回了袁家，没想到有人比她来得更早。

后想了想又：“却也不必刻意避着，反叫人生疑。”

        陈令安让车夫往前驶了些，在袁家侧门看到似已停了有会儿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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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令安似看出她的心思，亲接过她手中的墨锭，笑：“她有夫有子向着他们也没什么大错，你这丫鬟聪慧定能想出，我喊她来也是存了试探她的心思，她既这样，以后如何跟我断没有关系。你出去跟袁固说声，正月十二那日他休沐的罢，我自会回府。”

        宝珠那儿果然没能守得住话。

        曹皇后大概是累了，让边内侍孙全举抱走恒哥儿，这才与一直站在边默不作声的婵姐儿说了句：“姐儿也大了，回多来中陪祖母说说话。”

        曹皇后年纪大了，就喜欢有朝气的小娘子，赵婵这闷嘴葫芦自然不讨她的喜。

        “大娘子。”驶着车的人陈令安认识，是陈元卿的贴侍从，见到她忙毕恭毕敬行礼。

        不过几日袁固就得到陈令安要和离的消息赶到庄子上来，陈令安叫人将他拦在外。

        袁固当年二甲名，有几分才学，人又端得相貌堂堂，惹得陈令安要榜下捉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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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赵邺面上待这唯一的女儿尚可。

        如今邺儿潜龙在渊尚还能压制住，只怕日后他荣登大宝，无人能他，不知会闹出多少风波。

        不是曹皇后偏心，婵姐儿年七岁，是赵邺的庶长女，第一个孩子总该偏爱些，可她这情也不知学了谁，为贤王的女儿，愣是养出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

        孙全举在她边二十多年，搀着她进屋休息，见左右没人才低声：“圣人不用如此多虑，婢瞧王爷行事极有分寸。官家边的那内侍邓神副虽圆，但毕竟以前受过婢的恩，他上回主动卖好将陈大人与夏大人的事告诉婢，怕是猜出官家心中所想，官家也是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