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又屈跪在地上，低绞着巾绢儿：“娘子，这……婢还是要回去问过当家的。”

        宝珠忙磕谢过，不过她知陈令安特意让她过来，怕不止赏赐这么简单。

        不过陈令安太累了，没多会儿便沉沉睡去。

        男人披着直裰，里面什么都没有穿，陈令安正要起，见到他不免皱了下眉：“你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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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守英忙：“除去外院洒扫的，娘子房中伺候的一人，灶上也差使一人。”

        “洒扫的留下，其余两人都撤了。”赵邺淡淡吩咐。

        陈令安听了也不恼，仍笑说：“是应该。”

        陈令安不以为意，：“无妨，你若哪日想嫁人告诉我一声。”

        赵邺半倚在步床边，盯着妇人殷红尚未散去的脸颊，一时怔忡住，他伸手轻拂过她落在被间的青丝，又很快收回下了床。

        他走出屏风唤了王守英前来，王守英蹑手蹑脚伺候他更衣，主仆两个半句话未说，等赵邺穿整齐，方出了庄子。

        “婢这就去办。”

        陈令安不大喜欢和人睡一张床上，赵邺其实也是，别说府中侧妃、侍妾，就是初一、十五他去王妃院子里也是分房而睡。

        “孙田家的，你脱了籍，照理已不是我丫鬟，只是我念着主仆一场，问问你以后打算？”陈令安看向宝珠。

        话刚落，两人都愣住了。

陈令安埋在水里长吁了口气，原本白的躯上此时布满令人目惊心的淤痕，宝珍帮她轻轻拭着子，力重一分都怕弄疼了她。

        娘子几年前便要与姑爷分开，只是国公府上老夫人和林府那边的老祖宗都不同意，这才作罢，如今不知怎的，又提及。

        宝珠给陈令安了声万福：“娘子。”

        又让宝珍取了几两散碎银子，打发她坐车回府去。

        男人翻上，外面凛冽寒风来，男人登时冷下脸，他看向王守英，问：“这庄子上还留着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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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你们打小在我边，知我子，今儿喊你们来是有一事要说，我跟你们姑爷缘分已尽，不日便要和离。”

        赵邺权作未听见，打横抱起她：“陪我躺会儿。”

        陈令安坐在榻上，令宝珍去打开箱笼，取了件苏州绢的小袄出来赏赐给宝珠，温和笑：“你如今不在我边事，我也鲜少照拂你，袄子你收下。”

        宝珍在陈令安边，并不是多话的子，她站在陈令安边想了想，低声：“娘子这事还未知会过姑爷，宝珠那儿怕瞒不住。”

        因着陈令安的话，宝珠翌日便跟着宝珍从袁家告假出来。她嫁给袁家孙事，陈令安主还了她卖契，夫妻两个在宅子里颇有几分面。

        屋内兽炉燃着银霜炭，小丫鬟蹲跪在案几旁，烹煮着建州所产白茶，并顺手拨了拨青釉炉间的香饼。

        “娘子，婢只愿跟在您边。”宝珍连连摇。

        果真陈令安吃着茶，一会儿让屋内小丫鬟退出去，只留了宝珍、宝珠两个在房里。

        且看娘子这话，竟是板上钉钉。

        毕竟孙田是姑爷的人。

        赵邺人却还在，他挥手让宝珍退下，又走进去里间。

        宝珍还好，陈令安和离，她是娘子的丫鬟，自然跟着，宝珠那儿却有些难办。

        “娘子。”宝珍低低喊了她声。

        陈令安上只是看着可怕，疼倒不多疼，她轻笑了声：“你这丫就爱多想，一会儿去外看看人走了没，走了将被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