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收啊?我们这儿昨天,也是把最后的一点库存全都消耗了。掌柜的前几周说,要去重庆那边看看能不能进点粮食。可是到了现在,连个电报都没拍回来。”
“不是说,重庆那边已经下令给河南补给物资了吗?”李慧茹在一旁补充,对这般状况有些难以置信。
见她如是讲,那店小二立刻就有些紧张了。他警惕地环视了下四周,确认没有公职人员在座后,才小心地凑了过来,用极低的声音解释给她,说:“上边讲都是那么讲,但是起来,谁知
?或者,谁又会去
底下是怎么执行的呢?”
听见这话,王良明心里面沉甸甸的。
“就拿咱们这儿来讲,不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上面给的粮食本来就不是很多。就好比,”店小二说着,就拿起了王良明面前的勺子,又把送给他们的那碟子花生米推到了桌子正中央:
“这盘花生,假如说,就是救济粮。上面运来整个县城的有这么多,大县城里分走一半,”小二用勺子舀了几遍,取走了约一半的花生,搁进王良明面前的碗里,继续解释:“乡镇大概又有十几个,再拿掉一分”,碟子里的花生又下去了一大半,进了李慧茹的盘子。
此刻,只剩下了很小的一撮花生,有些突兀地停留在乍眼一瞧还大的盘子底
,显得十分不和谐。
“所以,这就是咱们这个小镇上所能分到的全
粮食?”李慧茹指着盘底的那点儿花生,哭笑不得。可那店小二居然连着给她泼了盆冷水,回答
:“我的姑
,要是真有这么点儿,也好啊。”
王良明和李慧茹眼睁睁地看着店小二用筷子一个又一个夹起了剩下的花生豆,分别放在他们两人自己面前的盘子和碗里。
“这个是给镇长的,这个是给警长的,这个是给书记的,这个……”
一粒又一粒,很快,那一小撮花生豆仅剩下最后一粒了。王良明不自觉地倒了口冷气,瞅着那店小二颤抖着胳膊,夹起了那最后一颗花生,拿到半空中,一松筷子,花生便直直地掉落到了桌下,在老旧的木制地板上蹦跶了几下后,
进了一条裂开的
里,不见了踪影。
“孝敬军阀。”店小二很小声地说完了最后一句,慢慢地把筷子重新放回到了桌子上,叹息了一声,脸色十分不好。
而李慧茹那泼辣脾气,听完这一番讲述后,竟也难得地有点沉闷。
王良明见状,赶忙打个圆场:“啊,那您今天这里有什么?跟我们说一下,我们随便点些就好了。”
“只剩下一些点心拿得出手了,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给您端上来吧。”
“好,那辛苦您了。”王良明把菜单又还给了店小二,同时叫他帮自己和李慧茹倒上茶水。
望着那小二转进了里面的厨房,李慧茹狠狠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按,
的茶水都差点溅到了王良明
上。那‘假小子’青翠的柳眉都气得倒竖了过来,忿忿不平:“这帮当官的狗东西也真是,成天就知
剥削我们老百姓,还怎么让人继续活。”
“好了,慧茹姐。”王良明提醒着她,要她小点声,以防被军统的探子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