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其他的东西,就……额,怎么说呢。”
飞行员想了想,把蜷缩在床铺一角的被子扯过来,盖住自己吊着的左臂。他打了个哈欠,瞥了眼王良明,倏然笑出了声。
“不过啊,良明,我觉得,你倒是应该有点武士的神。”
“我又不去当兵,更不会到战场上去杀人,学这个什么。”王良明颇有点鄙夷地回击
。
武藤健二却更是憋不住眼角的笑意了。他说:“你这个人啊,我觉得,比较爱走…极端。谁告诉你说,武士就只是让你去…嗯,杀人放火了?刚刚不是说了嘛,是坚韧不
,不卑不亢。”
“你…你觉得我……懦弱?”王良明十分懊恼,但是心底却又有点虚。
他仔细想来,都不要说面对许多其它事,就单说自己和这个日本人共,才刚刚两天的功夫,就已经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不堪了。
虽说,这或许并不能完全归咎于王良明自己的原因。
武藤又转过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让王良明的脸烧得厉害,只好慌忙躲避开飞行员的目光。他听见日本人在一旁轻轻地笑:“就看你这么喜欢欧洲人的东西,对欧洲人,说件小事,用你们这里的话来讲,都要点
哈腰,唯唯诺诺的,也叫不卑不亢?大丈夫?哈哈!”
王良明十分奇怪,愣了半晌,方才回过了点味儿,感觉男人似乎是在说舒莱曼。他颇为困惑地问:“那个…你觉得,我…对,那位德国医生很……?”
武藤仅仅对他抱以微微一笑,依然闭着眼睛,看上去并不打算完全挑明。
“那只是基本的礼节好不好!”王良明有点生气,觉得自己好心给日本人找了德国医生,却又被他直截了当当成了驴肝肺,自己还被他认作是一个弱无能的人。他懊恼地说:“你们日本人,不是也一向标榜礼仪和规矩的吗?
“我又没说礼仪不重要啊,”飞行员有点无奈地纠正了他的说法,讲:“只是觉得,你这个礼仪……”
武藤说到这里,愣了一下,剩下的话没再继续念叨出口。王良明看见他在床上翻了个,背对着自己,叹了口气,声音略显出了些许疲惫:“太晚了,你也早点睡觉吧。我们明天再聊。”
言毕,男人便不再吱声。
王良明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日本飞行员健壮的后背,心里就像被打翻了调料瓶,五味杂陈。他觉得,自己总能被男人很好地玩弄于掌之间;而自己想要发脾气,却没有更好的借口和由
。
并且,日本兵刚刚说的有些话,好像也并不是完全那么没有理。
“对了,你之前去过德国?”王良明回想起他刚才讲到的事情,想岔开一下话题,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飞行员并没有理他。王良明便接着问:“你觉得,希特勒…怎么样?”
“唉,我并不想成为一名政治家,所以了解得很少,良明。”武藤声音模糊不清地回答了他,似乎真的是有点累,想要休息了。王良明见状,亦不好再继续说什么,只得先起收好了桌子上的碗筷和药锅,关上灯,径自出了门。
夜里,王良明躺在自己屋子里的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觉得武藤对自己讲的很多东西,一直不停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回响着。男人那很平静,但又很沉稳的声音,好似一把榔,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击着他那些自以为清新脱俗又遗世独醒的许多观点。
恍惚间,王良明以为,自己又一次穿上了白色的衬衫,坐在了北平学校的教室里。台下,一群和自己差不多衣着打扮的年轻学子,正义愤填膺地讨论着时局动,悲痛于国家被外敌辱没,愤懑于官员昏庸无能。台上,自己曾经的国文老师
着一套笔
的崭新西装,像模像样地系着一条蓝色的领带。老师手中拿着一本国文教材,慷慨激昂地向底下吵闹的同学们喊起了话:
“亲爱的同学们!”
老师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言语间却不乏激情与热忱:“一会儿,我们的城市就要沦陷了,日本鬼子的铁蹄就要踏上这片土地了!我亲爱的同志们!”
那老师因为情绪激动,一把将书重重地扔在了讲台上。‘乓’的一声,教室里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我!我!”老师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一时间竟然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此时,教室的窗外,响起了日军行进的口号声。王良明见老师满眼泪光,仿佛早就凝聚了所有的哀伤与仇恨在心里,只等待着爆发的那一瞬间,即今天这一刻。他拿起粉笔,转过,抬起手,在黑板上,颤抖着写下几个大字:
‘中国万岁!’
这种氛围,让王良明顿时感到心中一阵热血沸腾,仿佛顷刻就有了为国家、为民族不惜一切英勇献的豪情壮志。可是猛然间,他又隐约感觉到,哪里似乎有点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