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轻轻咂了一下，把相机递到谢琛面前，解释：“您看，小张在镜里面多僵？我让他摆一个耍帅的pose，他搞得像要去砍人！”

        摄影师抱怨完，皱着眉：“我估摸着，小张还是对镜有点陌生了，看着像紧张的，谢总你应该想办法给他治治，当模特的不适应镜怎么行？”

        张斐锐的察觉到谢琛字里行间透给他的信息，有些别扭的扭了扭脸，小声切了一声。

        实话实说，摄影师讲的问题都很客观没有夸大，让谢琛越看越皱眉。要知张斐在训练的时候表现的都很自然，要摆什么动作都能轻松的出来，虽然嘴上免不了骂骂咧咧，但谢琛清楚的知张斐的有多听话。他看着健壮，浑上下的肌肉一块不多一块不少，紧的工字背心清晰地勾勒出他的材，和运动员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奇妙的是，张斐的也十分柔，训练时谢琛命令他单手扶着墙侧立，扛起他一条大进去猛干的时候，张斐只靠单手单的力量，就能站在那儿被两次。

        镜里的张斐表情狰狞，动作僵，一举一动都透着违和感，像是忘了上机油的机人一样，谢琛几乎都能听到从他关节里传出来的不堪重负的咔嚓咔嚓声。

        “李老师？张斐？这是怎么了，拍完了？”谢琛走过去，鞋尖碰碰青年的小肚。

        下楼送走了摄影师，谢琛回到摄影棚。

        张斐今天起了个大早，清晨五点钟敲开了澡堂子的门，多花了十块钱要了个单间，在狭窄的隔间里把自己从里到外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搓洗了一遍，之后还去理发店剪了个。

        听到开门的动静，张斐立刻抬起，他把发剃得很短，出光洁饱满的额，偏质的发茬竖立，合他倒竖的剑眉、锐利的眼神，凶的摄影师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一句话脱口而出：“好特殊的气质！”

        谢琛冷静的交还相机，郑重颔首：“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帮助张斐调整状态。今天麻烦你了，李老师。”

        张斐的嘴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最后只能抿了抿嘴，嘴角下撇，很不高兴的样子，耳却悄悄红了。

        最后向张斐递了个安抚的眼神，谢琛留他们两人在摄影棚里，关上门离开。

        最后的跪坐在地上，仰着脸被了一脸，英俊的脸上满是红，表情淫又痴迷。

        张斐默不吭声的喝面汤，一点声音没发出来。

        摄影师恨铁不成钢的摇晃脑，“表情不行，那我不拍脸，拍背面总行了吧？这小伙子材还是不错的，只是您看他的动作……怎么就跟木桩子成了似的。”

        惨不忍睹，不忍直视。

        “但是训练的难度要增加了。”谢琛果断，又轻轻踹了脚地上的青年，在他干净的工装上留下一个灰白色的鞋印，“起来吧，现在就开始。”

        谢琛心平气和的微笑：“没有，这也算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吧。”

        顿了顿，张斐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表情也很僵，又不是拍的丧尸电影海报，没必要这么惊悚吧？”

        摄影师一看到他就站起来，遗憾的摇着：“唉……谢总，你这个新人形象、气质都很好，只是……”

        摄影师喋喋不休的抱怨，谢琛手上飞速的翻阅相机里的数百张相片。

        摄影师从背包里掏出设备，念念有词的低调试，向谢琛比了个OK的手势。

        摄影师蹲在另一边，抱着相机翻看里面的内容，边看边摇，唉声叹气。

一号摄影棚里了。

        张斐还原样坐在那里，吃光的方便面桶放在一边，垂着不知想些什么。宽阔的肩膀沮丧的耷拉着，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微微抬起眼，漆黑的眼珠子巴巴的看了看谢琛的表情，哑声试探：“生气？”

        路过五楼的时候，发现一号摄影棚的门开着，张斐屈着坐在门口，埋泡面。

        只是他实在没有那个闲钱去置办衣服，就还是老样子穿着工字背心工装，两手插着兜百无聊赖的站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踢着墙，洗刷干净的靴尖蹭了一层灰。

        谢琛在摄影师边笑：“张斐，李老师夸你呢。”

        “先上车再说。”

        负巨债的老板没有双休，谢琛在办公室回复了一上午邮件，忙得昏眼花。等回过神来已经是中午，便决定下楼去便利店买份便当。

        可在真实的镜下，张斐表现的却没有平时训练的百分之一好。

        “哦。”张斐干脆的站起，拍了拍屁上的灰，三两步跟上男人，好奇的追问：“我们去哪里？”

        搞什么，他才没有紧张，多闲事。

        谢琛对摄影师开口，其实是同时对他们两个人说话，声音刻意放大了些：“按照之前所说的，这一次不是正式的拍摄，只是让我家新人熟悉一下在镜前摆POSE，另外也让专业人士来看看这孩子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